他边说边取出一沓田产地契等放在桌上。

    原本田孟年还为输了这些东西懊恼后悔,但经过姐夫的提点,既然输都输了,不如借此同商行聿打好关系。

    商行聿如今可是一跃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从三品的威卫大将军。

    至于那什么三日后回复,田孟年根本没当回事。

    哪有人能拒绝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

    既能建功受赏,又能让公主下嫁,以后娇妻美妾在怀,人生得意,岂不快哉?

    拒绝,是绝对不可能拒绝的!

    田孟年又叫来小二点了一桌子的招牌菜。

    聚贤茶楼作为京城最大茶楼,其中的菜品自然也多有讲究,少、精、贵!

    因此只这一桌,便是上百两的银子。

    田孟年咬着牙,又要了两坛好酒,亲自为商行聿斟上:“不打不相识,这杯酒,小弟给商二公子赔罪!”

    他一饮而尽。

    其他几人见了,也纷纷上前敬酒。

    伸手不打笑脸人,商行聿对这种肯花银子的冤大头挺喜欢,遂也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除了商行聿外,其他几人脸上都有了几分微薄醉意。

    田孟年忽然起身,笑嘻嘻地压低声音,道:“商二公子,只喝酒吃菜有什么意思,今日,小弟还为您准备了一个惊喜。”

    其他人闻言似乎早已知晓这惊喜是什么,纷纷挤眉弄眼起来。

    商行聿挑眉。

    田孟年拍了拍手,包间的门打开,一位袅袅婷婷的身影走入其内。

    胭脂面,纤柳腰。

    一双黛眉风情妩媚,欲语还休地朝商行聿望来。

    田孟年笑道:“商二公子觉得小弟这惊喜,如何?”

    还得是他亲姐夫的提醒,这位芷柔姑娘乃是醉春楼的头牌,当年商行聿十四岁,就能为她得罪齐王世子。

    如今自己花大价钱将人赎出送给他,岂不是送进他心里?!

    田孟年觉得自己太精通人情世故了。

    芷柔含羞带怯朝商行聿行礼:“芷柔见过商二公子。”

    所有人面上带笑望着这幕。

    然而下一瞬,商行聿“霍”地一下起身,往后连退,拉开好几丈距离。

    芷柔唇角的笑僵住。

    商行聿看都未看她:“田兄,为何要害我?”

    田孟年都懵了。

    芷柔更是泫然欲泣,“商二公子,可是嫌弃芷柔了?”

    “停停停,你先别喊小爷的名字,你哪位啊?我认得你吗?”商行聿的确不认得眼前的女子,但在她自报家门后,便想起对方是谁了。

    那还是几年前他第一回跟叶荣几人去花楼,当时齐王世子非要拉着一个未开脸的小清倌作陪,叶荣几人看不过眼,便上前给搅合了。

    小清倌惊惧下躲在商行聿身后,商行聿本不想管的,可齐王世子那傻叉非要骂他娘。

    骂他爹无所谓,偏要骂娘,商行聿大怒,将齐王世子打了。

    后来便有传言他为了一个青楼妓子打了齐王世子,再后来传言传着传着,越来越离谱。醉香楼更是为了噱头,将小清倌推成头牌,也就是面前的芷柔。

    但他跟芷柔,千真万确,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商行聿转身就走。

    田孟年连忙上前拦人:“不是,商二公子不喜欢芷柔姑娘吗?”

    “哪来的喜不喜欢?小爷又不认识她,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信不信小爷把你头割下来。”商行聿斜睨着他。

    田孟年一脸错愕望向芷柔。

    他亲口问过芷柔商行聿是不是她的入幕之宾,她……没否认啊!

    芷柔紧咬着唇,楚楚可怜的双眸中已经泛起泪意,下一刻,居然径直跪在商行聿面前:

    “求商二公子救救芷柔吧!虽然田公子为芷柔赎了身,可若得知芷柔无依无靠,那些人定不会放过奴家这棵摇钱树,只要、只要商二公子愿意收留芷柔,哪怕……哪怕为奴为婢,芷柔亦感激不尽!”

    “这话怎么说的?”一个打着酒嗝的公子哥开口:“芷柔姑娘这样能歌善舞的美人儿,怎么能为奴为婢?”

    “商二公子,以往便听闻你同芷柔姑娘有些渊源,以前你要做驸马,不能碰别的女子,如今可不一样了,公主都要下嫁,芷柔姑娘温婉可人,留下来放在外头,红袖添香岂不妙哉?”

    “是啊商二公子!”

    商行聿心中冷笑。

    目光扫过这群醉态百出的公子哥,包括田孟年,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用一个青楼女子毁他的名声,只要事情坐实,哪怕他三日后再同陛下说要做驸马,恐怕也不行了。

    他又望了眼芷柔,她又是受谁指使?

    不过无妨,既然他们想让他收留她……

    商行聿转身,打开包间门,朝门外守着的随扈吩咐道:“你速去公主府,请示公主,就说有一位姑娘如今无依无靠、无处可去,是否能在女红坊找个活计。”

    他说罢,笑着转过身。

    包间内,醉意朦胧的公子哥们一下子吓得酒醒了。

    芷柔更是一张俏脸吓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