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死了。”
毫不意外，宋卫大概知道了。
还真有关系。
但他担心沈听澜那边：“沈听澜不好糊弄。”
沈听澜要是知道阳阳小姐这副样子是老大和别人联手导致，会把老大剥皮抽筋。
加上京城顾家和徐家，老大会死无葬身之地。
季平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他感觉不到疼，满脑子都是找到秦阳那一幕。
她像一块毫无生机的破布一样挂在暗礁上，被河水不断冲刷，周围时不时就会有变异的四不像鲸鲨出没。
那一刻，他呼吸都停止了。
宋卫问：“接下来怎么处理？”
阳阳小姐没死，沈听澜那边要不要告知。
还有顾家那边。
宋卫刚说完，对上他猩红的双眼：“能不能闭嘴！”
宋卫：“.......好的。”
房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她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等明天醒了，我再来检查。”
宋卫让人把医生先送出去。
季平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住，转头问宋卫：“我现在是不是有些邋遢？”
宋卫：“.......”
像个乞丐。
季平收拾好，一直徘徊在秦阳房间门口。
徘徊了一晚上。
手下以为他在峡谷下边受到了什么刺激，脑子出问题了，赶紧去找宋卫。
宋卫昨晚上陪着季平到凌晨两点，现在早上不到六点。
闭了闭的发涩的眼，一股子戾气从胸口喷涌而出。
“我是机器吗？”
“我不用休息吗？”
“你是不是看我活的太好了！”
“我都成这样了，你没看到啊！”
胳膊腿都打着石膏，要不是他意志顽强，现在和阳阳小姐一样躺在床上！
他是什么不值钱的人吗？
牛马也有休息的时候吧！
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戾气。
手下被他忽然发飙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说：“可您不是年薪九位数吗？”
宋卫一噎，太阳穴突突地跳。
更怒了：“那是老子拿命换来的！你嫉妒啊！！”
手下：“.......”
这又是发什么颠？
不是他自己说的，一切向钱看。
老大给的钱多，他可以把自己压榨成牛马。
命算什么，那是最不值钱的。
有了钱，才能续命。
宋卫深吸口气，语气缓和：“去看看老大。”
他不是为了钱，是单纯担心老大。
他的命是老大救的。
手下：“......好的。”
他们家的老大虽然有时候阴晴不定，但大方。
对手下特大方。
钱是笼络手下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
宋卫到门口，还没开口，季平问他：“沈听澜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看得出来他很纠结。
宋卫直言：“您想借这个机会把阳阳小姐带走？”
藏起来？
金屋藏娇？
有点变态了！
一道幽冷的目光落在宋卫身上。
宋卫：“.......”
还不让人说。
这时，来给秦阳做检查的医生走出来：“病人醒了。”
季平心里一紧，还是没有跨进去的勇气。
医生说：“病人的头部受到了撞击，记忆空白。”
季平忽然顿住：“什么意思？”
宋卫看向季平。
瞌睡送枕头啊！
想什么来什么！
这不就给老大把人带走提供了绝好的机会吗？
“她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
季平心脏在狂跳。
医生点头：“暂时得出的结论确实是这样，后续还要看之后的恢复情况。”
季平双手紧握成拳，眸光愈发晦暗。
宋卫问医生：“是完全空白，还是记忆混乱？”
这个很关键。
“完全空白。”医生肯定说：“病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连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
宋卫看了眼在和思想作斗争的老大，请医生借一步说话。
走到季平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距离，宋卫眼神闪烁：“如果植入记忆，对病人的身体有危害吗？”
医生愣了下，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
谨慎道：“我不敢保证。”
宋卫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嘴严吗？”
医生脸色一白，浑身冷汗，忙点头：“严，严！”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严的就是嘴。
宋卫满意点头，十分礼貌：“慢走。”
医生慌不择路离开，头上的冷汗都顾不上擦。
.......
沈听澜看着找到的人，周身散发着寒气。
他不相信阳阳会出事。
徐北身受重伤都能活下来，阳阳怎么可能回不来。
“找！再找！”
陈二生都不远万里赶来了。
他也算是看着阳阳长大的，自然不愿意相信那么美好的小小姐葬身鱼腹。
让手下继续找，对沈听澜说：“大哥，是不是要告诉顾三爷和秦小姐？”
阳阳小姐出事，非同小可。
沈听澜下颌紧绷，握紧了拳头，眸底猩红一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暖暖。
视线落在医生全力抢救的徐北身上，闭了闭眼：“这时候怕是联系不到他们。”
暖暖去极北之地多半是为了极北雪莲。
如果能找到他们的研究就有了突破口。
暖暖和阳阳就不用再背负一个不定时炸弹。
可阳阳出事了......
“继续找阳阳，联系暖暖和顾西沉。”
陈二生想了想：“徐家那边怎么交代？”
徐北这条命暂时吊着，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之后他能不能扛过去。
徐家一定会知道。
沈听澜忽然想到：“徐家的徐邵伟是不是来了？”
“是，但他被绊住了脚。”陈二生说：“他刚下飞机遇到两个华侨留学生死在了爆炸中。”
在他面前出事，他短时间内脱不开身。
沈听澜冷嗤：“等他来，徐北早就凉了！”
说完，脸色苍白。
陈二生没敢说话，知道他是想到了阳阳小姐。
沈听澜想到季平，眸底寒冰凝聚：“把阳阳和徐北在这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徐家！”
陈二生明白他的意思，季平还是成了白眼狼，秦小姐也成了农夫。
“是。”
“等等，去查季平现在还在这里吗？”
陈二生问：“拦下来吗？”
这次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沈听澜眼底闪过样一抹血色：“留一口气就行。”
陈二生想到被他们控制的维克，问沈听澜怎么处理。
沈听澜嘴角勾起嗜血弧度：“阳阳没事，他没事，阳阳出事，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