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万乾元修士，算上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入的后来者们……
总数高达千万的修真者，先后进入了上古大能不败居士吴非留下的洞府！
这不败洞府，实际上并未占据太多乾元疆域，仅仅只是存在于五大域的交汇处罢了。
那个地点，就是异次元锚定点，不败居士曾以其为依凭，将熔炼过后的亚空间完全附着于乾元界的一点上。
所以……
外面看起来很小，内中却别有洞天！
它终究是个总面积约为三百三十三个地球大小的恐怖洞府。
此地堪称广阔无垠！
千万修士涌入，又算什么？
不过是泥牛入海罢了！
因而，张焰身边，人数渐少。
他安步当车，缓步慢行。
四野空旷寂寥，张焰却老神常在，怡然自得。
张焰：因果神通唯一觉醒者。
当前预借修行之果：《五清熔气典》，超尘四境·骐骥之阶！
修行之因清偿效率：六十四倍！（善果·佛子慧宇；恶果·历战者项沉舟；恶果·九命者池寻真；善果·烛阴圣子；善果·入梦者霍封狼；善果·弥憾者宇佑璃！）
气运之果暂未激活：无。
偿还度：零/八百一十三（年）。
可预支次数：零！
“晋升到超尘四境·骐骥之阶后，我的整体实力，的确增强了许多！”
张焰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欢喜的弧度：“包括我曾经的诸多底蕴也都被充分激活，能够发挥出更加强悍的手段！”
“只是……”
“如今当务之急，却并非清偿债务。”
“磨刀不误砍柴工！”
“比起还债增加一次可预知次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张焰何许人也？
他以前就思路清晰至极，如今超越心猿，达到骐骥之阶，更是念头畅通无阻。
张焰目标明确，不为任何杂念困扰！
他一步踏出，足下不陨战靴上，五彩法力流转不休。
歘！
只是一步，张焰就踏出了两万九千里之遥。
早年师尊赐予自己的宝物不陨战靴，直到自己成为了超尘真人，它仍然有很大用处。
这是张焰从来不会将其压榨到极限，总要留下个几千里的盈余，作为转圜。
留下的那一点可用里程，是为了保底，应对变数所用。
当然，这一次是一举两得，除了自己的习惯之外，还有一点——张焰的计划，在这片区域，有巨大助力。
唰！
张焰身形显化，后发先至。
顷刻之间，他就成了诸多洞府探索者中，勘探程度最深的一位！
众多与他争锋的乾元修真者们，还在后面感慨万千。
“这洞府之内，竟然也有人族苗裔繁衍成诸多部落、村镇，甚至是城池！”
“只不过……人族在此境之内，并非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而是被捕食的对象！”
“从上古纪元至今，无数年月过去，大能洞府之中遗留的某些灵丹、灵草，居然化作精怪，为祸一方！”
“幸好！在不败洞天之中，土生土长的人族，无法染指不败居士的遗产，否则的话，我们到这里，恐怕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众人为自己的发现感慨莫名之时，张焰的进度，已然遥遥领先。
身边微风传来，张焰漫步，见周遭河清海晏，玉宇澄清！
好一派绮丽景象……
几乎与外界无异！
只是……
张焰没走多远，一名老农模样、满脸悲苦的中年人，就背着一名昏迷少年，快步来到他身前。
“仙长！仙长救命！”
不等对方说更多，张焰只是匆匆一瞥，就语气笃定道：“我看你养尊处优，手无老茧，是富贵人家。”
“怎得如此装扮？”
嘭！嘭！嘭！
老农磕了三个清脆的响头，额头一片鲜红，血流如注。
“仙长法眼如炬！”
他犹如泣血一般，跪地祈求道：“那水泽妖王修行有成，连杀两尊妖王，将其妖核完全吞吃，如今彻底发狂，要将我黑萧城人族悉数诛灭！”
“我割须弃袍，仓皇逃窜，也只是苟延残喘，勉强带我儿逃出城外。”
“大慈大悲的仙长，求您作作主！救我黑萧城满城无辜百姓吧！”
他隔着老远，一看张焰现身，就晓得——这看似年轻俊美之人，实力强的可怕！
甚至，可能一个眼神，弹弹手指，就可以将自己顷刻诛杀。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他看着张焰，都感觉自己像是山野之中的小兔子遇到了猛虎一般，身体僵硬，几乎不能动弹。
若非身负血海深仇，他为满腔仇恨驱遣，恐怕他压根就不敢靠近张焰。
张焰神态从容，点评道：“你没有撒谎。”
“带路吧！”
他温和回应道：“本座正缺一味酿酒材料。”
敢称妖王？
放在乾元界，至少也得是与中位超尘真人！
那所谓水泽妖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张焰要借助对方，留下布局。
——谁愿意一直当棋子啊？
反正张焰不愿意。
哪怕暗月纪主林星黯与玄机掌教林坦途两人迄今为止，都对张焰颇有帮助，甚至后者几乎赋予了他太子爷一般的地位和待遇……
可是本质上，张焰很清楚，自己是两人眼里的“棋子”，是他们布局之中的重要一环！
哪怕自己被视作车或帅，也无碍本质。
所以……
张焰这一次，想要借助上古大能遗留下来的不败洞府，搅动风云，稍稍攫取一些真正的话语权，也夺得些许棋手的待遇。
那东西，不是张口索要，就能得到的。
需要靠自己亲手去争取！
张焰并指如剑，轻轻挥手。
滋滋滋……
天地元气在他脚下汇聚成巨大飞剑的模样，假扮老农的中年人与昏迷少年，也被灵韵裹挟着，上了飞剑。
中年人指路，三人直奔目的地。
盏茶之后。
黑萧城上空，乌云密布，狂风卷着腥气扑面而来。
街道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死死死！”诡异的声响，传遍四方。
一株巨大的、难以分辨本体的植妖矗立在城中央。
其根须如蟒蛇般蠕动，藤蔓上挂满了人族的残肢断臂。
“杀杀杀！”
它咆哮着，叶片泛着诡异的青光，每一片都如同利刃，轻易便能将人拦腰斩断。
一名稚童被藤蔓缠住，哭喊挣扎着，他的母亲第一时间跑去，试图营救，只是……
母子二人，却被藤蔓一同绞碎。
“灭尽人族！”
这两人，只不过是黑萧城众多残状的一个缩影。
无数平民百姓，死法之惨烈，更甚于二者。
水泽妖王的声音如同雷鸣，却又如泣如诉，回荡在整个城池之中：“尔等人族，数万年以来，皆以我子子孙孙为食粮！”
“今日，我便以你们为食，偿那一重因果！”
“此举暗合天理，是遵循天道运转之举！”
轰隆隆！
它的根须猛然插入地面，大地震颤，无数藤蔓从地下窜出，如同毒蛇般扑向逃窜的人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落在藤蔓上，被迅速吸收，妖王的气息愈发狂暴。
张焰站在城门口，眉头紧锁：“孽障！当真该死！”
话音落下，那灵植一般的妖王动作一滞，数颗宛如眼珠一般的东西凝聚出来。
视线汇聚在张焰身上，其屠戮动作，停滞下来，疑惑道：“竟然还有人来送死？”
“好好好！”
“我水泽妖王，誓要成就大圣之位，人族口粮，来的越多越好！”
在张焰身旁的，看似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农，头戴斗笠，手持竹杖，其实为柳族族长伪装而成。
听了大妖言论，柳族长神情仓惶，满脸凄然。
他哀叹道：“或许，它所言俱是真相。”
“我黑萧城满城人族今日罹难，都是因为曾经种下的恶果。”
“人吃米，米吃人，是天道循环啊……”
张焰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歘！
他单手执剑，斩钉截铁道：“人吃灵米，天道昭彰，理所应当。”
“灵米食人，就是倒反天罡，必遭天谴！”
张焰行事，历来如此。
没有人比他更懂双标！
张焰理直气壮的说辞，让柳族长、城中肆虐妖王和刚从昏迷之中转醒的少年人俱是听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