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汪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直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块钱!表姐是疯了吗?
工人的工资也才月三十元,一千元是不吃不喝三年多的工资!
穆景元一个只会栽田种地的农民,连固定收入都没有,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
不是明摆着要打穆二哥和穆三哥的主意吗?
太坏了!
她怎么能坏成这样?
“妹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去找她。”汪娟当即就要去找柳凤儿。
苏明拦住她:“你去做什么?”
“我去劝她做人要有良知!”汪娟气得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意。
表姐这样做人,让她这个亲戚都抬不起头来!
更别说,面对未来的小姑子!
“她若要有良知,就不会故意找你买口红去刺激穆大嫂!”苏明说。
“那怎么办?”汪娟泪盈于睫,快要忍不住出来了。
“大嫂别多心,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碰巧遇见你,提了一嘴。”苏糖笑得没心没肺。
汪娟心里稍安,但还是膈应的厉害:“妹子,我不知道她这么坏。要不然不会把口红卖给她的。”
“她存了心要弄,没有口红也会闹开的。只是嫂子以后少和她来往。”苏糖说。
汪娟猛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再和她来往了。汪家,没有这门亲戚了!”
“嗯嗯。”
苏糖吃着果子,不再提柳凤儿。
汪娟问:“妹子,她要那么多钱,你们家准备怎么办?”
“我们已经分家了,大哥有钱就给,没钱就不给呗。”苏糖说。
“这年头吃肉还成问题,乡下人没几个拿得出那么多钱。只怕最后,还要让你们兜着。”
“我们也没钱。”苏糖耸耸肩,“当初办厂子四处借钱,好不容易把厂子做起来,还准备贷款进货呢!”
汪娟有点儿文化和见识,知道办工厂不容易。他们是真拿不出钱来资助穆景元。
可表姐那边,肯定拿不到钱誓不甘休。只怕最后,闹得大家都不得好。
听说穆老太偏心大儿子,肯定会再给苏糖他们施压。
苏糖大着肚子,不能受委屈的!
“苏明,妹子难得回来,你快收拾屋子让她住下。”汪娟说。
苏明会意,道:“对!住家里,别管他们的破事。”
“三哥,你说呢?”苏糖侧眸问穆景州。
穆景州缓缓笑开:“好。”
于是,夫妻俩在苏家住下来。
汪娟和苏明商量得帮穆家一把,借口去地里拿菜紧急回家找汪爸汪妈。
苏父和妻子很高兴女儿能留下来小住,连忙宰鸡宰鸭的招待。
整个村都知道苏家的宝贝疙瘩回来了。
苏二婶,自然也知道了。
之前和大房闹翻,苏二婶已经几个月没和苏母说话。见面不是拿鼻孔看人,就是呸唾沫。也就苏母脾气好,没和她计较。
如今听说苏糖在省城上班,又办了厂,是厂长夫人了!
赶紧带上两块油hao味儿极重的腊肉,上门去探望。
“大嫂,听说糖糖回来了?”
苏母看到她就烦,没好气道:“嗯。”
“大嫂真有福气,马上要当外婆了。糖糖难得回家把这两块腊肉炒了,给她补补身子。”苏二婶说着,就往家里挤。
苏母生得娇小,哪里是她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苏二婶挤到一边,只能跟在苏二婶身后念叨:“他二婶,我们两家不是断绝关系了吗?你走吧,带着你的腊肉走。”
“大嫂,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有时候闹闹脾气,但也还是一家人。”苏二婶笑盈盈的,尽显和气。
进了堂屋,就直奔苏糖而去:“哎呀,糖糖大变样了!怀孕辛苦吧?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好好吃饭?”
“二婶,我记得你说不和我家来往了。”苏糖啃着苹果,说。
“哎呀,那都是气话!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苏二婶笑道,“二婶这些年守着你堂哥堂弟过日子不容易,你别和二婶计较了哈!”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又不和你过日子?”苏糖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就是回来住两天,然后就回省城。”
“省城好赚钱吧?听说你们办了厂子廖工,与其雇外人,不如把大河大江也带去上班?他们年轻小伙子力气大,啥活儿都能干。”苏二婶无比期待地说。
苏母翻白眼,说:“他们厂里不缺人。”
“那就把外人辞了,让自己人顶上。”苏二婶说得得所当然。
穆景州道:“那不可能。”
“你这个女婿就不灵活了。肥水哪能流向外人田?与其让外人赚钱,不如拉拉自己的。”苏二婶打量着穆景州,满眼都是嫌弃,“一点儿也不知道拉拉亲戚,是不把糖糖的娘家放在眼里吗?”
“不。我很尊重岳父岳母,所以给大哥大嫂安排了岗位。至于您,我不熟。”穆景州冷冷地说。
苏二婶愣了愣,看向苏母:“苏明和汪娟要去厂里上班?”
“对!等办了酒就去。”苏母骄傲的昂起头。
苏二婶急了,强行拉起苏糖的手开始上演苦肉计:“糖糖啊,你小时候二婶最疼你了!你不能忘了二婶的好啊!”
“你知道的,二婶守寡不容易。如今又要给你堂哥堂弟说媳妇,穷得寸步难行。你一定要帮二婶呀!”
“你上小学的时候总受欺负,还是大河帮你出头。你忘了吗?”
“小江也疼你这个姐姐,说女娃子都是宝贝疙瘩。有颗糖都要分你一半吃。你不能不管他们啊!”
“……”
那些陈年旧事谁还记得?
再者,有没有发生过还打着斗大的问号呢!
苏糖懒得追问真相,只道:“二婶别在这里哭,我不吃这一套。”
“糖糖不爱听,二婶就不是以前的事了。只是,大河因为彩礼钱不够到现在没把婚事定下来,再拖下去恐怕就黄了。
二婶也不说借钱的事了,你就给大河安排个工资。让他自己挣工资娶媳妇,行不行?”
苏二婶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苏糖,满脸的哀求让人不忍拒绝。
苏母好怕女儿心软,骂道:“大河都成年人了,自己没本事怪谁?你别再烦我女儿了,她要养胎,受不得烦。”
“大嫂,你说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大河可是你的亲侄子啊!”苏二婶幽怨地瞪向苏母。
若不是有求于人,估计都想动手!
像披着羊皮的狼,正脸是可怜的小羊羔,翻脸就是恶狼。
苏糖怎会看不清楚?
不管原主是什么性格,反正她从来都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当即就沉下脸来,准备发难。
“我不同意!厂里一下子进两个人已经是极限。如果再要进人,我们就离婚。”穆景州抢先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苏二婶嫉恶如仇的目光扫向穆景州:“你疯了吧?糖糖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这是原则。厂是我和二哥开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苏家一直进人,余家是不是也要进?”穆景州绷紧下颌线,面色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