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这时笑了起来:“妈,您是不知道,她可是知州带回来的。”

    “不可能!”贺奶奶坚定道,“小州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她缠着小州!”

    我不知道贺奶奶是不是演戏高手。

    此刻的她跟之前的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明知道我是跟着贺知州来的,可此刻,瞧她装得多像啊。

    我自嘲地笑着,还以为她是多好的人,还愧疚得要死。

    可原来,人家祖孙俩,一直都在耍我,在玩弄我。

    心中的愤怒一阵高过一阵,那滔天的愤怒,几乎烧尽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用力地将手镯摘下来,冲贺奶奶低吼道:“你以为我稀罕这破手镯,就算你送给我,我都不要,还给你!”

    说完,我不管不顾地将手镯扔给她。

    那一刻,我真的气到什么都不顾了。

    我也只认为,什么‘祖上流传下来的’,什么‘意义深重’、‘什么留给宝贝孙媳妇的’,全都是骗人的。

    那全都是骗我的。

    不过一个普通翡翠镯子罢了,都是骗我的,都是骗子!

    贺奶奶伸手去接那镯子,没接到。

    镯子碰到她的手,弹了一下,然后掉在地上,刚好磕到了地上的石头。

    瞬间,镯子碎成了两半。

    那一刻,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唯独贺奶奶,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大哭:“镯子,我祖传的镯子……”

    我眼眶通红地盯着她。

    心里怨恨到了极致。

    瞧,她还在装,还装得这么像!

    “唐!安!然!”

    忽然,一道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阴鸷嗓音响起。

    我机械地抬起头,便看见贺知州一脸阴戾地朝我走来。

    贺奶奶冲他哭:“小州,镯子,奶奶给你媳妇留的镯子……碎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是他打了我。

    是贺知州打了我。

    他掰着我的肩膀,冲我嘶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摔碎它,你知不知道那镯子是……”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愤怒,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眼眸猩红地瞪着他,冲他嘶吼:“我就是要摔碎它,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贺知州,你要是恨我,你就直接弄死我,联合你奶奶这样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你是演戏高手,你奶奶更是演戏高手,你们装模作样的演戏,真是叫人恶心!”

    “唐安然!”贺知州咬牙低吼我的名字,那阴狠的模样,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

    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大不了他直接弄死我。

    我冲他厌恶低吼:“你跟你奶奶演戏演得真是像啊,一个说什么那镯子是祖传,说送给我,说喜欢我这个孙媳妇。

    一个假模假样地威胁我,警告我一定要收好那镯子。

    可原来,那些都不过是你们商量好的一个陷阱。

    故意诬陷我偷那镯子,故意让我难堪,故意作弄我。

    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

    “谁跟你说我们在演戏?”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奶奶,前一刻说得那么好听,这一刻就说我偷了她的镯子,这不是演戏是什么?!”

    我低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心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我奶奶她有老年痴呆症!”

    我浑身一震,半晌,嗤笑:“又想骗我,你又想骗我!”

    “从两年前那场大病后,我奶奶就得了老年痴呆症,病情时好时坏,做过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

    她有时候甚至连亲人都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