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州不屑地朝大门口看了一眼,淡淡道:“那从来都不是我的事。”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以往,像这样的宴会,我甚至连出席的资格都没有。”

    他虽然说得很淡,但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以前在这个家的处境很不好。

    也难怪人人都对贺亦辰称赞有加,对他却谈之摇头,他甚至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怪不得他从小就学会了收敛锋芒,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后妈,绝对不允许他比贺亦辰强。

    佣人把我和贺知州带到了后院的小阁楼。

    两层式的独立小阁楼,倒也清静。

    只是贺家到底是一个是非之地,我本想着宴会结束就赶紧离开。

    现在倒好了,还得在这里住一晚上。

    只希望这个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小阁楼里的装修摆设比较简单。

    一楼是厅,二楼就一个书房和一个卧室。

    贺知州带着我往楼上走,他淡淡道:“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是我奶奶帮我争取的。”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连这样一个简陋的阁楼,都需要他奶奶帮他争取吗?

    那他以前在这贺家,俨然是真的没有半点地位。

    那如果奶奶没有帮他争取这个小阁楼,他是不是在这硕大的家庭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似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一样,他在楼梯口忽然停住,转身看着我。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就算没有这座小阁楼,我也是有房间住的。”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男人是真厉害,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跟着贺知州来到卧室。

    卧室不大,装修也简陋,但好在干净整洁。

    贺知州站到窗边,他将窗子拉开,然后又点燃一支烟,冲我道:“困了就洗洗睡。”

    我确实有些累了,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上班,肯定是不能继续熬夜了。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去了浴室。

    然而等我洗完澡,才窘迫地发现浴室里并没有浴袍,连浴巾都没有。

    这……

    我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期盼着贺知州这会出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我刚拉开门,视线就跟贺知州撞了个正着。

    心跳瞬间乱了几拍。

    我下意识地想关门,他忽然凉凉地开口:“怎么?见不得人了?”

    我:“……”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难听。

    我露了个脑袋出来,冲他闷声道:“你帮我拿下浴袍或是睡衣。”

    “自己出来拿!”他将窗帘合上,漫不经心道,“又不是哪哪没看过。”

    “你!”

    我气得一把甩上门,靠在门板上,不想理他。

    虽然我跟他是已经做过很多次,我也光着身子坦荡荡地在他面前走过。

    但有时候,情绪不一样,气氛不一样,那就做不到坦然地在他面前光着身子。

    他今天三番五次地想弄死我,把我的膝盖和手都给弄伤了。

    严格说来,我跟他还在‘冷战’阶段,又怎么好在他面前光着身子。

    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在外面敲门。

    “睡衣!”

    我一怔,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

    他的手伸进来,手上拿着一件黑色衬衣。

    我蹙了蹙眉:“没有女士睡衣么?男士的也行!”

    “没有!”

    我哽了一下,只好接过来。

    罢了,总比不穿强。

    好在他的衬衣穿在我身上很长很长,能遮住大腿。

    我也不知道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怎么大这么多,我也不矮啊,袖子硬是挽了好几卷,手才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