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轻捏关鱼手指,忽闪了下俊眸,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落入其余人眼里都是一震。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硝烟味,眼看冲突就要一触即发。
关建邦心虚的跟什么似得,连忙跟着退出病房。
黎璇在经过关鱼的时候,那双水眸充满了嫉妒,咬着唇看了她一眼。
内里的谴责意味恰好被关鱼捕捉到。
关鱼只觉得荒谬。
黎璇该不会还喜欢路北川而不自知吧。
这个认知下来,恐惧的战栗沿着脊柱直往上爬,让她激灵灵哆嗦下。
应该不会。
如果是真的,那两口子都是火葬场。
转眼间偌大病房只剩下两人。
关鱼浅吸口气看向霍邵珩。
“霍邵珩,听说你想见我,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对这个渣男前夫,关鱼实在懒得敷衍。
霍邵珩却不同。
阔别多日不见,再见佳人,眼眶渐渐泛红,迟来的眷恋和相思泛滥成灾,快要将他淹的窒息。
“关关,表嫂说你和路北川订婚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们才离婚多长时间,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霍邵珩太激动了,明明是倾诉衷肠,因为太急切,听起来更像质问。
关鱼一下子恼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就许你离婚当天和黎璇结婚,我离婚这么久,难道连订婚都要经过你同意?”
“你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霍邵珩满腔如火的相思被一瓢冷水浇了个透。
他急切的解释。
“关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意外了。”
关鱼斜了他一眼。
一眼就看穿这个男人的心思。
不过就是在她离开之后,惊觉原主的好,后知后觉的察觉对原主迟来的爱意。
可惜,晚了。
好饭怕晚,现在原主已经彻底死了。
现在活过来的是她。
一个穿书的雌鹰般的女人。
“你喊我过来见面,就是为了表达一下你的意外?现在你表达完毕,我可以走了吗?”
霍邵珩的心一下子慌了。
他隔了这么久才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她离开?
可此刻霍邵珩惊觉自己竟然没有留下关鱼的借口。
蓦的,他想到了一个。
那就是霍青青。
“关关,你和青青好久没见面了,我们离婚了,你不想念我情有可原,可是你难道连我们的女儿都不想念了吗?”
“你可知道青青有多想你,妈妈来的时候,说孩子哭成了泪人儿,晚上一个劲的哭喊着要找妈妈……”
拙劣的借口,但却十分好用。
如果站在这的是原主,一定会被打动,甚至现在她都能感知到心窝的酸涩。
那是一种终于等到想等的东西,却物是人非的心酸。
那种感觉汹汹的淹没过来,打了关鱼个猝不及防。
于是她心里有多酸,嘴里的话就有多辣。
蓦的,病房响起一道冷笑。
关鱼站着,霍邵珩坐着,她睥睨着这个原主曾经深爱不疑的男人,挑了挑眉梢。
“青青想我,还是你想我?”
就这么一句打了霍邵珩个猝不及防。
霍邵珩看向她的瞳仁甚至在剧烈收缩,病房的空气流淌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许久。
久到关鱼以为这种窒息会一直维持下去,耳畔才响起男人沙哑痛苦的声音。
“你猜的不错,我也想你……”
这黯然的音调,听得关鱼心脏瑟着抽了下。
她有点惊讶霍邵珩的坦诚。
看向他之际,却发觉他眼圈已经痛苦的泛红。
“是!”
男人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情愫在顷刻间爆发,一旦有了出口,就像脱闸的洪水,再在不受控制。
“关关,你猜的不错,是我想你,说什么青青想你,不过是个借口!”
“我知道自己说这等话已经太迟了,我已经结婚娶了璇璇,璇璇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甚至还即将和路北川订婚。”
“以前我们是夫妻,说这番话我会毫无忌惮,可现在你我之间有着身份的阻隔,我哪怕是想你想的快要病死了,日日茶饭不思,也不该把这番话说出来。”
“可是我控制不了了,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都在想什么吗?你可知道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多大的煎熬吗?”
“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想我们的从前,想你对我的温柔小意,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想你的笑,想你快要融入我的血液,变成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必须的事!”
“可是我知道这份感情太迟了,不应该产生,我生生的克制着,我的尊严不容许我承认,我的骄傲更不容许我做出任何挽回你的举动!”
“错误已经铸成,我就该将错就错,把日子和黎璇好端端的过下去!”
“可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我那么想你,念你,爱你!”
霍邵珩激动的不成样子,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的攥着关鱼。
甚至让关鱼觉得疼。
他那副癫狂的模样更是看的她心下一紧。
她厌恶霍邵珩的碰触,讨厌这张扭曲的脸,更腻歪透了他这幅癫狂欲疯的模样!
“霍邵珩,你给我放开!”
“既然你知道不应该,那就给我好好克制!”
“你说出这番话来恶心谁?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我们离婚了,你又来深情款款?”
“难道你没听到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放手!”
关鱼用力甩。
霍邵珩却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用力抱住她的手臂,“我不放!”
“关关,我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挽回错误的机会,我保证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也不三心二意,好好的和你和咱们的女儿一起过日子!”
关鱼用力挣扎,却只换来男人更癫狂的攥紧,手腕被扣的通红,一度让手指肚都麻麻涨涨。
“霍邵珩你疯了吗?”
关鱼没办法,只能试图让男人冷静下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和黎璇才刚结婚,她的肚子里甚至还有你的亲生骨肉。”
“你想回到从前,好啊,把那个身心都干干净净的霍邵珩还给我!”
“做不到的话,现在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