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站在原地，他已经没想去阻止沈老爷子了，一个打算死的人，是别人阻止不了的，况且就这个距离，齐天也不可能在沈老爷子开枪之前阻止他。
齐天出声道：“钱。”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是钱，但也不全是钱，他们要的是……”
沈老爷子做了个口型，在不远处，那红外线摄像头就对准沈老爷子，关于沈老爷子所说的话，这监控也能完全记录下来，但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沈老爷子的这个口型，监控却拍不清楚。
读唇，对于齐天而言，是基本功。
当读出那几个字的瞬间，齐天脸色猛变，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齐天，相见恨晚。”沈老爷子微微一笑，“给秋水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爷爷。”
沈老爷子手指扣动扳机。
接下来会传来枪响，剧痛，这会让人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沈老爷子并没有，他留恋的看了一眼这夜空。
“磅！”
一声脆响，带起大片鲜血。
沈老爷子栽倒在了这南山之上。
沈家。
沈自文。
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当年只是一个逃亡的人，以一己之力，创办了整个沈氏集团，又雪藏沈秋水二十多年。
沈自文这一生，绝对称得上是无比精彩！
但又，有些悲哀，他这一生，都没有为自己而活。
哪怕到死，也是如此……
夜空下，沈老爷子躺在南山上，鲜血已经向周围蔓延。
齐天看着那倒在面前的老人，哪怕齐天见惯了太多的生死，这一刻，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个事事都能算到，将沈秋水雪藏二十多年，在天银这盘棋上的执棋人，就这么死了！
齐天跟沈老爷子聊过不少次，每次当齐天认为自己已经快要看到真相的时候，最后都发现，自己被沈老爷子摆了一道。
这是一个非常睿智的老人，哪怕在最后一步，也在执棋，并且，连走两步好棋。
第一步，让自己死在南山。
第二步，是刚刚告诉齐天的那个消息。
齐天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前走去，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沈老爷子，哪怕早就知道沈老爷子病魔缠身，时日无多，但现在看到他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还是不禁有些感伤。
“沈老头啊沈老头。”齐天蹲下身，将沈老爷子手中的枪拿了下来，留下自己的指纹，“你之前耍了我好几次，这一次，总不能再耍我了吧。”
齐天站起身来，看着手中这把枪，随后朝沈老爷子身边一扔，“走了，沈老头，哎，等你埋好了，事情结束了，再去看你。”
齐天转过身去，并没有立刻离开南山，而是先去了一趟监控室，取下一盘录像带，这才离开。
天银第二人民医院。
一辆越野车急刹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李伯一脸惊慌的从车上冲了下来，直奔电梯间而去。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开，李伯来到了顶楼，朝那病房跑去。
用力推开病房，李伯看见了坐在病房中的沈家众人。
沈秋水，沈风，沈火等人全部都在，而于怡则是站在角落里，她现在并不受沈家人的待见，尽是白眼，但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于怡还是厚着脸皮待了下来。
李伯推门进来的瞬间，房内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李伯身上。
李伯深吸一口气：“出事了！齐天他……把老爷子杀了！”
李伯这番话，犹如一道霹雳在房间中炸响。
几乎所有人，身体皆是一颤，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