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强行移开目光,剑眉一拧,声音都冷了下来。

    “跟你有关系吗?”

    江绾并不怵他,表情都没变。

    托着长音,好似撒娇一般。

    “聊聊天嘛,那么小气干嘛。”

    小气?

    谢池被气笑,手往门框上一撑,身子往前凑着,一用力,肩胛骨上的肌肉都纵在了一起。

    就在两个人的距离还剩下几公分前,他猛地一偏头。

    唇瓣擦着碎发划过,呼出的热气直往人耳朵里面钻。

    惹得江绾险些没站稳脚。

    “我啊,两年前,出门没看见路,摔在地上,被狗屎给戳了。”

    谢池说完,眉毛痞气的一扬。

    问着,“这样解释可以吗?满意了吗?”

    尾音还没落下,面前的门板已经‘嘭’的一声,当着江绾的面关上。

    甚至力道重的,透过门板扇过来的风,都把江绾耳畔的碎发撩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江绾才眨了眨眼,抬手将碎发卡在耳后。

    慢腾腾的转过身子,临走之前,往身后紧闭的房间门上瞥了一眼。

    满脸嫌弃。

    摔了一跤?

    被狗屎戳的?

    那么大个疤。

    当她眼瞎吗?

    江绾翻了个白眼,偏偏跟男人对着干,踢踏着拖鞋跺着脚,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当天夜里。

    江绾自从离家出走之后,有史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头埋在两个枕头中间,骑抱着被子,睡姿潇洒又野蛮。

    这次换成在一楼的谢池睡不着了。

    床板硬不说,门板还跑风。

    虽然该清扫的已经清扫干净了,毕竟房间长时间没通风,到处都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谢池烦躁的,从侧躺换成了平躺。

    睡不着,干脆双手往头后一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门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睡在隔壁房间的耗子踢踏着拖鞋去洗手间的动静。

    一楼没有应急灯,尤其是到了夜里,简直就是睁眼瞎。

    果然,不出一分钟,传来霹雳乓啷以及耗子骂娘的声音。

    冷不丁的,谢池给听笑了。

    厂子不仅黑,还冷,最重要的还有三个大老爷们。

    江绾这姑娘怎么想的,竟然在这里面忍受了十天!

    张口闭口说自己富家千金。

    在他看来。

    江绾这女的,天生没有公主的命,但是有一身的公主病!

    神经病吧!

    谢池被子一抖,翻了个身,眼睛都闭上了准备睡觉。

    谁知道,连着好几天大幅度降温。

    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枪伤又隐隐传来一丝痛意。

    这一晚上,连个安稳的觉都不让人睡。

    谢池忍无可忍,一脚把被子给踹了,侧着身子,拿到扔在一旁箱子的烟盒。

    身子往后一错,头靠着水泥墙。

    仰着头,叼着烟。

    吞云吐雾间。

    手触上皱巴的枪伤上,脑子回忆着当时的事

    ........

    若是当时,对方的枪法在准备那么两毫米。

    估计现在也轮不到他开厂子。

    早他妈下地府,去给他奶尽孝去了。

    谢池这辈子过的挺累。

    准确来讲,是真他妈累。

    十年前,三个人在国外碰面时。

    项野身上揣着张无限透支的银行卡,何旭带着几百美金,只有他,一穷二白也就算了。

    还背着一屁股烂账。

    谢池长这么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在他还没记忆时,就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偏远的山村。

    买他的是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妻。

    家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之外,还带着一位年迈的奶奶。

    家里很穷,就连谢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捡别人脱下来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