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靠!花哥!救命,谢哥被上身了!”

    谢池迈着腿,脚下的铁质楼梯都被他踩着咯吱发响。

    被耗子这么一提醒。

    冷不丁想起自己的绰号。

    哦,他是白无常。

    用的着被鬼上身吗?

    鬼见了他都得叫声爷爷!

    谢池长腿一迈,直接跨过三级台阶,捡起刚才砸耗子的易拉罐,捏在手里,追着人去揍。

    离着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看我今天不把你屎给你揍出来,也白瞎我叫了十年的白无常!”

    隐隐从三楼传来一阵乒铃乓啷震天响。

    还伴着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嘶啦’声。

    隔了没半分钟。

    耗子还没被揍的哭爹喊娘的求饶。

    谢池先惊呼上了。

    “我艹!”

    “你往身上喷的什么!”

    要不是他闪躲快,那水都得嗞他一身。

    耗子躲在栏杆后面,提溜着裤腰带。

    瞪着一双眼睛,声音小的如蚊蝇。

    “小时候我爷爷说过,遇见鬼了要喷童子尿!”

    “我......艹.......”

    谢池看着耗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欠揍又智障的样子,连骂都不想骂了。

    兜头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往垃圾桶里一扔。

    头也不回的朝着浴室方向去了。

    愤愤不平。

    嘴上骂骂咧咧。

    前辈子遇见了项野跟何旭。

    后半辈子,又他妈碰见了耗子。

    倒霉!

    倒血霉!

    他上辈子一定是挖坟掘墓了,这辈子才遇见这些人!

    ——

    谢池倒霉的时候,江绾也在陪着倒霉。

    打从她拿着可怜兮兮的一千块出了厂子后,她的确是有想办法去借点钱。

    可惜跟她玩的好的朋友,不是出国定居了。

    就是暂时联系不上人。

    想回家,又怕碰见她爹。

    想去找圈子里的人借钱,她名声在外,又张开不那张嘴。

    最后进了五星级饭店,吃了个半饱。

    想找家酒店住住时,一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身份证压人家厂子里了。

    左想右想,她只剩下住车里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江绾连犹豫都没犹豫,伸手拦了一辆出租。

    用仅剩的五十块钱返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晚上十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就连喧嚣吵闹的大街也都安静了下来。

    江绾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回到修理厂,最后二百米还是她自己走回来的。

    从小到大。

    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江绾。

    刚刚离家出走了三天,就把这辈子的委屈给受尽了。

    离着老远,看见‘大展修理厂’几个字时,她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这个点,谢池回房间洗澡了。

    花哥在三楼收拾天台。

    只有耗子吃饱喝足,没事干,溜达着下来准备闭店关门。

    人都走到大门前了,突然一阵尿意涌上脑门。

    他‘哎’了一声,瞌睡都被尿意赶跑了一半。

    落了一半的闸门也顾不上拉到底,两只手一起捂着裤裆,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洗手间跑。

    耗子是前脚进的厕所。

    江绾是后脚钻进厂子的。

    十二月份,本来就天寒地冻的。

    晚上又比白天降了好几度。

    江绾一进来,顿时被厂子里面的暖风裹挟的动不了了。

    淑女的形象也不要了,往小太阳跟前一蹲,舒服的直叹气。

    这也太暖和了。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原来是这种感觉。

    看起来厂子是破了点。

    谁能想到里面这么暖和。

    江绾内心感叹完,跟只走丢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缩着身子,蹲在小太阳前,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