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耗子疑惑。

    江绾‘嗯’了一声,视线在耗子身上转了一圈,继续道。

    “寸头,个子比你高多半头,皮肤在白一点。”她想了下,补充着,“哦,开着一辆海蓝色的上面喷着火焰的赛车。”

    耗子听的眼都直了,抬手放在后脑勺上,狠狠的揉搓了一把。

    这才反应过味。

    这形容的,莫不是谢哥吧。

    耗子‘哦’了一声,还没开口。

    身后传来谢池的声音。

    “嘛呢!开个门磨磨唧唧的!我看你也别叫耗子了,耗子届有你都先耻辱,就这么速度,干脆叫树懒吧。”

    谢池连着两晚上没睡整觉,加班给那辆赛车修补。

    总算是赶在人家用车之前,修好了。

    这会儿,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件黑色夹克,胳膊下夹着一顶头盔。

    晃着身子从厂子里走出来。

    瞧见门口的人,‘嘿呦’一声,乐了。

    脖一歪,眯着眼睛,拖腔带调的调侃着。

    “一大早堵着门,咋了,这是有钱来结账了?”

    江绾自动忽略谢池阴阳怪气的话,转过头问着人。

    “我车修好了吗?”

    修好了吗?

    谢池冷笑,视线在面前人转了一圈。

    这两天江绾被逼无奈在三星级酒店住了两天,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节课。

    再出门,不仅连短裤都不敢穿了,甚至那双羊皮的鞋子也不想拿来造。

    从箱子拎出来当初差点扔的牛仔裤,脚上配着双用来晨跑的运动鞋。

    一头长发挽在身后。

    没了当初那身名媛范。

    倒显得飒爽了不少。

    谢池收回目光,刚起床,声音都透着几分慵懒。

    反问着人,“是用进口的配件吗?”

    江绾眉头一皱,理直气壮的‘昂’了一声。

    谢池点头,抬脚就走。

    “哎,你什么意思。”江绾叫住他。

    谢池站在原地,身子侧着,歪头看她。

    “什么什么意思,那天我就跟你说了,进口零件到货周期长,普通话你都听不明白,还要用方言翻译一遍?”

    说着,伸着手用方言跟人打着招呼。

    “雷好啊。”

    江绾不想跟男人扯东扯西,只想尽快解决问题,从现在的酒店搬出去。

    阖着眼,硬生生把怒火咽了回去,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强行扯出一丝微笑,咬着字眼问着人。

    “那到底要多久?”

    谢池耸了耸肩,“说不准。”

    他又不是送货的,他去哪知道。

    江绾终于炸了,大街上,淑女形象也不维护了,捡起地上扔着的扳手,就往人眼皮底下戳。

    要不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耗子,眼疾手快拦了一下。

    谢池后脑勺都得砸个洞。

    耗子活像个第三者插足,背对着谢池面对着江绾。

    长着手,拦着人,当着和事佬。

    “哎哎哎,咱们有话好好说,怎么还上扳手了呢。”

    江绾也不出去应酬,干脆连妆都没画。

    这会儿应是给人气出了腮红。

    红着眼,瞪着眼,张嘴说话,敌意很浓。

    “说什么说,你们这是要好好解决问题的吗,我车被你们撞了,不给我修就算了,还在这给我打哑谜!”

    耗子眼一斜,反应过来。

    原来在厂子里停了两天的劳斯幻影,是谢哥给撞坏的。

    耗子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腿往旁边一迈,从两人中间抽离出去。

    抬手朝着谢池指了指。

    微笑着,“既然是我们老板撞坏的,你找他负责没毛病。”

    反正跟他没关系。

    别找他。

    谢池一撇眼,嫌弃道,“有你嘛事!”

    耗子嘿嘿一笑,视线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啥话都没说,转身进屋了。

    一时间,外面就剩了两个人。

    江绾不气,举起手上的大扳手,问着人,“我车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谢池无语,“你要是真着急,就别用进口零件,三五天我就.......”

    这会儿江绾十分痛快,连话都没听完,点头应了。

    “行,普通的也行。”

    只要能开着车离开这破店,怎么样都行。

    大不了以后去4S店拆了重新换!

    江绾说完,连招呼也不打,手上拎着个扳手,扭头走了。

    别说这扳手拎着还挺有安全感。

    不止防狼,洗澡浴室花洒再不出水,也省的打电话给前台叫人维修,她自己都能拧巴拧巴。

    这次谢池傻眼了,叼在嘴上的烟也忘了点。

    等他反应过来时,不止江绾都走远了,他叼在嘴上的烟什么时候掉都不知道。

    “哎我操!”谢池嘴上骂骂咧咧,弯下腰,从地上把烟捡了起来,心疼烟钱,吹了吹上面的灰,也不嫌脏夹在指尖。

    扯着嗓子问着人,“哎,这是你说的,普通的零件!”

    江绾头也不回,同样扯着嗓子回他,“吵死了,赶紧修!”

    谢池站在原地,吸完一支烟,这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准备去给俱乐部送车。

    往回头走的同时,嘴里还嘀咕。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谢池走到车子跟前,弯腰坐了进去,把头盔放到副驾驶上,拽着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就在他准备开车的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霍尧的意思是揽全责,给那女的修车,那女的也同意出一半的费用。

    那换而言之,他是不是多挣一份。

    想到这,打在方向盘的手指美滋滋的敲了两下。

    谢池一撇嘴,乐了。

    嘿,这车撞的。

    真他妈的值!

    含泪多赚一份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