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抱着双立猎枪，怀里又被塞了一大捆香肠，然后被老婶子从屋子里推了出来。
那辆古老的T34坦克撞碎了刚刚修好的仓库，喷着黑烟轰隆隆地开了出来。
坦克的前方掀开了盖子，露出了老头子白发苍苍的脑袋，他愤怒地吼叫着。
老婶子在杜立秋的帮助下，吃力地爬上了坦克。
她的体形太大了，塞不进坦克，就坐在坦克的上面，抱住了那挺机枪。
坦克的炮口轰隆隆地开出了院子。
村里那些邻居们也出来了，跟在坦克的后面，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不像是要搞事情，更像是一场狂欢。
远处，几辆车飞驰而来，被坦克挡住。
前面的车子，下来一名面色冷峻的中年人，身边跟着神情倨傲，下巴扬得高高的伊万。
这爷俩呜里哇啦地大叫着。
伊万甚至还举起了一辆AK短突，冲着坦克哒哒哒地打了一梭子。
老头子和老婶子也不示弱。
老婶子架着机枪，冲着天空嗵嗵嗵地一顿扫射，然后机枪就卡壳了。
这枪，太老了。
嗡嗡嗡……
坦克的炮塔转动着，然后缓缓下垂，炮口几乎顶到了这爷俩的脑门上。
老小俩伊万本来还是愤怒地大吼着。
但是从炮口可以看到，里头哗啦一下什么东西塞了进来，然后当的一声闭锁了。
草，炮弹上膛了。
85毫米口径的火炮，顶着脑门来一炮尸骨无存呐。
老小俩伊万，还有身后跟来的边防兵全都四散而逃，纷纷卧倒。
“咚！”
火炮开火了，却是一声巨响。
坦克炮的炮管炸成了麻花。
你不能指望一个天天喝得醉醺醺的醉鬼，还会定时保养一辆复杂的坦克还有炮弹。
炸膛是必然。
但是谁敢赌呢。
坦克的舱门打开，冒着阵阵硝烟，老头子咳嗽着从里头钻了出来。
大伊万气得暴跳如雷，冲上来揪着老头子梆梆就是两拳。
然后，三百斤的老婶子来了一招天外飞仙，差点把这父子俩砸死。
谢尔盖，亚历山大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冲了上来，拉架的同时又混水摸鱼，偷偷地踹了这两人好几脚。
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唐河和杜立秋，已经带着三条猎狗出了村，钻进了对他们无比忠诚的老林子里头。
大伊万暴怒，喝令所有人全部回到车上，然后只带了对自己忠诚的一个排追了出去。
老婶子紧握着双手抵在好几层的下巴处，不停地祈祷着，我可怜的小同志，快跑呀。
唐河当然要快跑了。
坦克都他妈的开炮了啊。
事情失控了，闹大了啊。
老头子那勋章就算再没用，老苏再怎么暮气，那也是老苏，还没解体呢，勋章还是能挡一挡的。
但是，绝对不能帮自己挡。
唐河钻进了林子里头，带着狗越跑越顺畅，却听到身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一扭头，就见杜立秋扶着一棵大树，弯着腰在那喘呢。
“我草，不就是喝了几天酒吗，你这体力……不对，你特么这几天都干啥啦？你特么跟娜塔莎扯犊子了？”
杜立秋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娜塔莎是给你留着的，你又不扯，白，白瞎了啦！”
杜立秋说着，得意地说：“我跟前趟房的弗拉基米罗娃，村东头的米哈伊洛娃，房后身的玛丽亚，隔两个房的邻居索菲亚扯过犊子！”
唐河听着这些拗口的名字都有些昏，也亏得杜立秋这个大虎逼，居然能把这些名字都记住。
不对不对，是特么的他什么时候搞上的？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几个娃啊亚啊啥的自己没印象，但是那个叫索菲亚的女邻居，唐河有印象。
她男人喜欢钓鱼，一钓鱼就好几天都不在家。
所以，老婆出不出轨，跟钓不钓鱼有着很直接的关系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索菲亚，都特么快四十了。
老苏这边，超过二十五，结了婚之后的女人，根本就没个瞅啊。
索菲亚这名字听着挺好听的，冰城还有个索菲亚大教堂。
问题是，这老娘们儿的体重，比老婶子差也没差哪去。
一米七出头的个，体重少说二百斤出头了。
杜立秋你特么好歹也是跟菲菲这种大飒蜜扯过犊子的人，也是吃过好猪肉的。
这特么的，你也下得去嘴？
杜立秋嘿嘿一笑：“没招啊，村里除了娜塔莎，就没什么小姑娘了。
倒是有几个小媳妇儿模样不错的，但是人家男人都在家，咱也没机会啊。”
“所以你就跟老娘们儿扯上犊子了？”
“昂，你别管年纪大不大长得胖不胖，你就说新不新鲜就完了！”
唐河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杜立秋嘿嘿一笑：“倒也不都是年纪大的老娘们儿，村东头的米哈尔伊娃，还不到三十岁呢，也没那么胖，长得贼白。
唐儿，我跟说哈，这老毛子也是真不一样啊，特别是那大白腿，把她扒……”
杜立秋摇头晃脑地跟唐河说细节，那细节描述，嘎嘎到位。
描述年轻的米哈尔伊娃的时候还能听一听。
但是说起那些体重超标的老娘们儿时，唐河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特么层峦层嶂的，你也是真有胃口啊。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要先逃命啊。
杜立秋这王八犊子，扯犊子扯得腿都软了，唐河还得拽着他。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唐河也是真薅不动啊。
“唐儿，咱去哪啊？”
“咱先把追兵甩开，然后去江边。
找根大圆木扔水里，骑着木头咋也能过江了。”
这一招还真不是唐河瞎寻思的。
九十年代，老苏这边解体，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就有不少大妞，骑着圆木过江，到漠县，黑河地区讨生活。
嗯，活都相当不错。
不，是生活，生活。
唐河骂骂咧咧地薅着杜立秋这个拖油瓶在老林子里跑着。
身后响起了狗叫声，一条狼狗刷刷地奔了过来，向唐河掏了过去。
唐河想拿枪的时候，虎子低吼一声，带着大青和大黑就冲了上去。
狼狗很猛。
但是一个照面，大青挂甲，大黑锁喉，虎子掏肛，瞬间就把它给放倒了。
看在同类的份上，倒也没下死口，这条狼狗嗷嗷地惨叫着，一瘸一拐地扭头就跑。
“好狗狗！”唐河狠狠地摸了几把狗头，心却一个劲地往下沉。
狗主动出战，说明追兵不远啦。
杜立秋拽下双立猎枪，喘着粗气叫道：“唐儿，我断后，你先撤。
妈的，老子这辈子，值了！”
唐河气得直骂，你特么连老苏大妞大婶都特么扯了一圈，可不值了嘛。
这时，林子里刷啦啦做响，虎子它们扭头，低吼了两声也就没动静了。
接着，一头大黑瞎子，领着崽子钻了出来。
这黑瞎子直奔唐河来了，伸爪子就往他的包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