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的拐弯的喊叫,唐河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个啥,只看出来老头子据理力争,年轻的士兵们却丝毫不肯退让。

    “咚咚咚!”

    唐河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起来就像一只愤怒的黑瞎子,在一步步的逼近一样,体重至少三百斤。

    一扭头,果然看到一只黑漆漆的大黑瞎子,人立而起,正慢悠悠地往外走。

    唐河大惊,我草,老毛子你们要不要这么猛,居然在屋里养黑瞎子。

    唐河吓得赶紧调转枪口,结果那只大黑瞎子推门出去了。

    再从缝隙中望去,就见那人立起来的大黑瞎子走到院子里,居然举起了一把平排的双管猎枪,枪口冲天,轰轰就是两枪。

    唐河这才发现,这哪里是黑瞎子,分明就是一个三百斤的毛子老娘们儿!

    只是这老娘们儿穿了一身熊皮大衣而已。

    这还没入冬呢,用得着穿这么厚实吗,我刚刚差点给你一枪啊。

    这老娘们儿抱着双排猎枪,哇啦啦地又不知道在喊着啥,还伸手胡萝卜一般粗的手指头,不停地向那些士兵中指指点点。

    被她指点到的士兵,也不傲气冲天地昂下巴了,低着头往后头缩,看来此前是被这老娘们儿收拾得不轻。

    带头的年轻士兵,居然拔出手枪,挥着手枪不停地叫喊着。

    这是个军官呐,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有后台的。

    因为,韩建军那些二代,有的时候就会流露出来这种嘚逼呵呵的气质。

    老头子气得跳脚,大骂了一声苏不列卡。

    这一句唐河听懂了,老毛子骂人的话,当初跟老苏精锐拼命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过。

    老头子一转身,奔着木板订成的仓库就冲了进去。

    年轻的军官要冲进来,肥胖无比的老娘们儿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呼地一下就把他扔出去好几米开外。

    年轻的军官大怒,手下的士兵又上来拉拽,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院子外头,还聚了不少老毛子,嬉嬉哈哈地看着热闹。

    这时,那间硕大的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轰鸣,犹如一只巨兽苏醒一般。

    紧跟着,牙酸一般的嘎吱声中,木头做成的仓库轰地一声,像是炸了一样,木片乱飞。

    然后,唐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草,这老基巴灯,成然从仓库里开出一辆坦克来。

    你妈的,国内不禁枪就已经够夸张了。

    老子用手榴弹炸黄皮子,感觉都快上天了。

    你倒好,居然开出一辆坦克来。

    哪怕这坦克一瞅就是老货,走几步就要撂挑子那种,那它也是坦克啊,外头还有机枪呐。

    老头子从坦克上头钻了出来,伸手薅过上头的机枪,哇啦哇啦地不停地大叫着,接着把一个小小的东西狠狠地丢到了年轻军官的面前。

    坦克没能吓住那名年轻的军官,但是这一枚小小的东西,却让年轻军官的脸色大变。

    因为,那是一枚勋章!

    年轻军官把勋章很随意地递给了那个胖娘们儿,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往外走。

    外头看热闹的那些老毛子,冲着老头子欢呼着,却没有人多看这些士兵一眼。

    唐河从缝隙中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叹,解体也活该啊。

    他的人民,已经不再热爱他的军队了。

    老头子洋洋得意地向邻居们说着什么,然后人散了。

    精瘦的老头子急匆匆地往屋里跑。

    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娘们儿,那叫一个胖啊,上台阶的时候,还得用手拽着裤子,薅着自己的腿才能迈上来。

    回了屋,这老娘们儿看到唐河他们俩,噢了一声,上来伸出双手,捧住了唐河的脸。

    哪怕她已经胖得都快看不到眼睛了,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慈爱与怜意。

    “噢,我可怜的小同志,咋造这样式儿的呢,这是吃了多少苦哇!”

    这老娘们儿一张嘴,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腔,让唐河瞬间就有一种空间错乱,好像回了家一样的感觉。

    “不管你是咋来的,你就安心在婶子家里住下。

    你放心好了,谢尔盖和亚历山大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我会狠狠地踢他们的屁股!”

    这老娘们儿说完,都不等惊呆中的唐河他们说话,转身就出去了,然后没一会,又端了几个盘子回来。

    一盘子是硕大的面包,比脑袋还大。

    一盘子是肉,五花肉,很肥,还是生的。

    另一盘子是黄瓜,颜色发黄,是特色的酸黄瓜。

    倒是那老头,厥着屁股从柜子下头,拽出个箱子来。

    那箱子上,赫然印着茅台二字。

    再看生产日期,1958年8月18日。

    就冲这老两口子一口地道的东北腔,还有这一箱子买都买不着的茅台,身份来历绝对不简单。

    老头子拍拍箱子上的灰,然后拽出两瓶来丢给唐河和杜立秋。

    唐河赶紧接了过来,可别摔碎了啊。

    老头子哈哈大笑:“你们的酒,除了二锅头,就没有好喝的酒。

    这个酒,还是当初那个谁送的,我喝了一瓶,太难喝了!”

    唐河就没听清他说不好喝的话,就听他说那个谁了,那特么是我做梦都想遇见的人呐。

    老头子又拽出一个瓶子来,拍拍瓶身说:“要说喝酒,还得是我们的窝得嘎!”

    伏特加啊,这玩意儿就是单纯的酒味儿,酒精兑水啥味儿它啥味儿。

    这个时候,咱就别扯什么文化啊,底蕴啊啥的了。

    这老毛子一瞅就是个酒鬼啊。

    东北人讲话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