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一拍大腿,啊地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杜立秋指着唐河大叫道:“唐儿,你不是不扯犊子,你是背着我们偷摸的扯犊子的。”

    唐河大怒,上去按住杜立秋就是一通捶,胡咧咧个屁啊,秀儿还在呐。

    林秀儿只是抿着嘴笑,她才不相信唐河会在外头扯犊子,就算扯犊子,也绝对不会扯到家里来让自己知道。

    唐河叹了口气,还是得先去镇上看看再说。

    有这个热闹,自然大家一块跟着去看呐。

    到了镇上,在黄胖子的饭店,角落的桌子处,一个漂亮而又疲惫的小媳妇儿,带着一个老婆婆,还有一个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孩子,惶惶不安地缩着身子。

    当那小媳妇儿看到唐河的时候,漂亮的杏眼一亮,赶紧站了起来,冲过来抓住了唐河的衣袖。

    “唐哥,你说过的,我们过不下去了,可以投奔你的,我跟许家大哥借了路费,带着阿婆和孩子来找你啦!”

    唐河顿时急了,我特么啥时候说过过不下去来投奔我啊。

    倒是杜立秋和武谷良,通过邮局倒腾了不少秦岭的笋干,还一个劲地往那个小村里打钱。

    他们俩挣个屁钱,邮费多贵啊,成本多高啊,谁特么吃得起来,就差没把裤衩子赔进去了。

    这就是管不住家伙什的后果。

    “唐哥,你,你不会不管我们吧!”

    唐河看着这小媳妇儿泪眼涟涟的模样,再看看惊慌的婆婆,还有缩着身子的小崽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秦岭一直到大兴安岭,跨过了大半个国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想像的超远距离,几乎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决心。

    不到活不下去了,谁乐意背井离乡啊。

    不管她们有没有回程的路费,自己拒绝的话,这三口子除了跳大河,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

    可是,我特么连这小媳妇儿叫啥名都不知道啊。

    唐河挠了挠头,无奈地说:“你说那屁话,大老远的来了,我还能把你们撵走啊,老武,先安顿到你家!”

    “我家?行,行,必须行啊!”武谷良赶紧点头,“我再让我大姨子过来帮忙照看两天,免得她们不会点炉子!”

    唐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潘大姐来了,那是来帮忙的吗。

    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唐河向小媳妇儿说:“先住了,歇几天……”

    小媳妇儿怯生生地说:“我们能种地?有地吗?”

    “嗯?你想种地?”唐河一愣。

    小媳妇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震惊、向往又羡慕的神色:“你们东北真好,地都是平的,庄稼一眼都望不到边儿。

    随便有那么几块地,生多少儿子都能养得起呀!”

    这一点都不夸张,南方山里来的,到东北,看到这一马川,千里大平原,肥沃的黑土地,真的能吓得哭出声来。

    对于七八十年代来说,东北这边,才是人过的日子。

    别看GDP可能没那些大城市高,但是工矿产业大农业,足以溢出来的那一点好处,就足以惠及到普通老百姓了。

    这年头虽然分田到户了,但是未开发的荒草甸子有的是。

    以唐河的能耐,请几辆闲下来的爬山虎当拖拉机,赶以入冬前,给她开出几垧地,一点问题都没有。

    关键是,你们三个老弱妇孺的,咋种啊,难不成还要我去帮你种地?

    想得美,我连我自己家的地都不乐意种,我特么得舔成啥样,才能帮你种地去呀。

    “别种地了,回头给你安排个工作吧!”

    小媳妇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动地说:“我也能当工人的吗?”

    “想啥呢,临时工!”

    “临时工也是工人啊,我们村儿就有个在县纺织厂当临时工的,回了村,村长都要请上座哩!”

    “别想那些,我肯定给你安排好,咋也不至于饿着你们娘仨!”

    唐河不乐意跟她再纠缠了,这小媳妇儿眼中的春水都快要溢出来了,甚至频频地往饭店的里屋瞄。

    黄胖子也是个妙人,赶紧把里屋收拾了出来,垂着双手像个太监一样候在旁边,只要唐河一点头,立马把两人请到里屋去。

    如果需要的话,老奴还可以在旁边拍掌为你们叫好。

    唐河也没跟他气,在他的饭店拿了一些米面粮油还有一坛子荤油,先把人送到武谷良家里去,好歹先把日子支起来啊。

    趁着潘大姐没来之前,唐河赶紧走了,怕是晚了要走不掉啊。

    唐河到了招待所的时候,蒋胖子听到了信儿,已经守在门口了,见了唐河,赶紧上前点头哈腰。

    唐河把丝袋子往他怀里一塞:“这是太岁,反正我觉得这玩意儿没个基巴用,你爱咋用就咋用,反正吃不死人就是了。”

    蒋胖子打开丝袋子,看着里面如同果冻一般的太岁,激动得直打摆子。

    “这太岁……真的,真的给我吗?”

    “啊,回去了泡在水里,要不然就干巴了!”

    “扑通!”

    蒋胖子直接跪了,抱着太岁痛哭流涕:“唐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我无以为报啊。

    钱,钱太俗了,我,我再追回一个亿的投资吧!”

    这回,孙宝明差点跪了,这特么放眼全国都数得上了吧,就冲这些投资,唐河完全可以到海里去吹个牛逼。

    甚至直接跳到办公桌上拉一泡,老人还得拍着手说小伙子年轻就是好,一点不便秘。

    这一点不夸张,一是人家真有那个胸怀,二来,这年头国家缺外汇都要缺疯了。

    唐河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痛哭的蒋胖子,一脸无奈,我是真的无所谓啊。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烦人的胖子打发了。

    但是,看到孙宝明抱着他小姨痛哭失声的样子,又觉得可怜。

    孙宝明可不是一般的激动啊,就冲这投资,孙家再进一步,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宝明激动得都性情了,一手拉着唐河,一手拉着沈心怡,激动地说:“走,到我房间去,我小姨不干,我帮你摁着她!”

    然后,他就挨了男女混和双打。

    杜立秋也上来踹了两脚,怒道:“姓孙的,你特么不干好事!”

    孙宝明蜷缩在地上大叫道:“我连小姨都舍出去了,怎么不干好事儿了,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杜立秋大叫道:“你小姨来事儿了!”

    孙宝明傻了,我特么哪知道这个呀,失策呀。

    唐河打了一通,出了一口郁气,然后起身,望向孤生大师。

    孤生大师本来摸着太岁正激动呢,有了这东西,肉体凡胎就可以向金身不败更进一步啦。

    传说,终于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唐河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望过来,顿时让他一个激灵,顾不上高人风范,扑通一声跪了。

    “唐,唐先生,我,我,我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