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地方有伤口吗？”无邪问。
白元年面色惨白，虚弱地摆摆手。
接下来，又是谁也没说话，气氛很沉默，也很奇怪。
不论是白元年，还是他们三个，似乎都有一堆事情想问清楚。
最终还是白元年咳嗽两声，放柔声音，带着安慰的力道：“这几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无邪率先抿唇，不自觉地，极没有安全感地抓住白元年的手腕。
漆黑的洞里只有一小堆篝火燃着，格外森冷，几人说话的声音都被一层一层的回声裹着，诉说着断肠的思念。
白元年垂眸听着。
经过无邪他们的讲述，他才知道他离开了三天。
也.......死了三天。
事情的最开始，是张启灵和胖子被困。
他们的行动和白元年无邪的差不多，也是被那座楼宇吸引，进入湖底深处。
他们讲述的很简单，胖子和张启灵一前一后，都是被某种东西“咬”了一下，接着浑身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就是这个山洞。
张启灵抬起头，看着白元年和无邪：“你们也是。”
他的语气很确定，惹来无邪的疑惑皱眉。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过我。”
白元年摇头：“有。你被撞晕后本来已经在慢慢地恢复意识，但是有一瞬间又重新晕死过去。”
他说完，又顿了一会：“我也是，那个情况下，我根本没法反抗。”
张启灵认可地点点头。
“咬”晕几人的那东西应该很有实力，胖子和无邪压根没反应过来，而张启灵感觉到后面有东西的一瞬间就被“咬”晕。
更何况当时还带着无邪的白元年，那样的水流冲击力下，动一下都极为艰难，所以哪怕察觉，也绝对反抗不了。
晕过去之后，再次醒来，胖子和张启灵已经莫名来到了这个洞里。
而且绝望的是，这个洞竟然没有任何出口，周围都是死的，只有一条手臂粗的裂缝，从里面不断渗出水。
他们空间里物资足够，活着不是问题，在到处搜寻无果后，他们终于等来一条能传达线索的鱼。
胖子说那条娃娃鱼是从裂缝里出来的，他和张启灵计算着无邪和白元年回来的日子，绑上手电筒，刻上线索，放走了娃娃鱼。
再之后.......
胖子语气低沉：“三天前，我们放出那条鱼以后，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
“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你和无邪突然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胖子指了指洞穴的角落：“那地方原本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没任何出口进口，你们就突然出现在了那地方，而且.......”
说到这里，胖子语气格外艰难，又看了眼张启灵：“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已经快死了。”
他们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只有一只气瓶和呼吸器，只看到白元年浑身僵硬，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白，一手紧捏着气瓶，另一手紧紧抱着无邪。
张启灵率先察觉不对，但是那时候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当时无邪陷入了深度昏迷，呼吸也格外微弱，几乎没有知觉，而你的情况更严重。”
“我和小哥不愿意放弃，一直抢救，后来无邪醒了过来，那时候你已经完全停了呼吸。”
胖子话音刚落，无邪再也忍不住般转身，迷茫的眼睛里蓄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接着，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到洞穴最角落。
那具背影很单薄，年纪轻轻却显得格外佝偻。
一丝微弱的火光闪过，无邪点上烟，却没有再参与几人的对话。
白元年有些担心，刚想起身过去，却被张启灵按住。
他看了眼无邪，对着白元年轻轻摇了摇头。
胖子也按住白元年，叹口气：“别过去了，让他自己安静会儿。”
许久不说话的张启灵也压低声音：“他哭了很久。”
胖子拍了拍白元年：“说起来，当时最崩溃的就是天真了。”
“他一直觉得是他害死了你，这几天，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劝了很久，依旧一点东西都没吃。”
胖子表情很奇怪，干笑两声：“我甚至觉得，他就是看在我和小哥的面子上才留在这里。”
这几天无邪一直陷入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里，不说话，也不哭，只是从容地和张启灵他们帮白元年擦干净身体，换上新衣服。
土夫子一般不注重那些死人的礼仪，他们三个却尽力地按照规矩办了事，点了魂灯，也焚了纸烧了香，发誓完整地带出他的尸身。
这几天，气氛凝固，无邪不说话，张启灵也不说话。
有好几次，胖子都看到无邪悄悄坐在白元年的尸体旁，被火烛映照的脸上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手里一直把玩着匕首，偶尔朝着自己心脏处比划。
他知道无邪怎么想的，无非是觉得自己害死了白元年。
他也了解无邪，叫他天真，却一点也不天真，他的骨子里反而带着最清醒倔强。
有时候胖子看懂了无邪的眼神，他知道无邪放不下白哥，但是也放不下他和小哥。
也许这次困境出去之后，无邪眼底的那抹疯狂会真的.......
胖子扫视一圈，也点上烟。
他确实看的通透，但是有时候真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两人，一个是为了别人，他知道如果白哥没醒来，这次出去，无邪会彻底结束自己。
一个，活成了行尸走肉。看似一直在找寻出路，没什么问题，眼里却一片麻木。
他问过张启灵，出去后什么打算，那人却看了眼远处躺着的白元年，迷茫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
接着又固执地摇摇头，一直重复：“不行，我还有很事没做，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
那他自己呢？
他没有无邪的勇气与疯狂，也没有张启灵的坚持与固执，但是他知道，如果这次出去，他们四人再也不会一起了，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快乐了。
或许很多很多年后，他也会文邹邹地跟自家孙女讲述。
“爷爷曾经有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那时候爷爷每天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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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好几天哈哈，过年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