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的手指抖了一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下面的图片。
这条热搜的图片倏地放大跳出来，直接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照片上的场景，陆念很熟悉。
是香城的烟火表演现场。
而在这么璀璨美丽的烟火背景下，一男一女并肩站在一起。
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温柔。
看起来十分般配的两个人，为这幅画面增添了更多的美好。
陆念却只觉得刺眼。
她匆匆看了几眼配图的文字，便退出了网页。
给傅思思回复了消息：是真的。
白知梦跟霍司州之间的关系确实已经到了这一步吧？
霍司州迟迟不公开承认，是因为还有她这个协议妻子的存在。
等到他们成功离婚，白知梦就能够名正言顺被承认了。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傅思思秒回：哇塞真的啊？果然有内部消息吃瓜就是快！
陆念都能想象到对方说这话的激动表情。
可惜这个时候的她没有心情去顾及傅思思吃瓜的心情。
看完她的消息，没有再回。
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到陆念都觉得时间停止了。
她向后把身体靠在墙角，抬手抱住自己。
视线落在旁边那一桶玫瑰花上，陆念的鼻尖忍不住一酸。
这是好事，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对于霍司州跟白知梦来说，可以排除她这个障碍在一起。
对于她来说，也终于不必再遭受这种煎熬。
是对谁都好的事情。
大家都会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她跟霍司州之间只是一场意外。
而这场意外，是该早点结束才对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离婚冷静期结束的那一天，陆念接到了霍司州的电话。
“下午两点，来老宅。”
“爷爷要见你最后一面。”
这段时间陆念用更多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霍司州。
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而霍司州如她所说的那样，好像很忙，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陆念听安柚子说，霍司州现在连去公司的次数都变少了。
每次来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陆念其实并不想知道霍司州的情况，但安柚子说的话，难免让她的心绪有些起伏。
“好。”陆念应声：“我会准时到的。”
她顿了顿，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还有爷爷说。”
霍司州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陆念收起手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离婚的事情要办，还有山木的事情也要说清楚。
她去过几次霍氏老宅，都没有见到霍司州。
听傅思思说白知梦也一直待在医院，陆念便决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她把东西装进包里，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今天就是让一切结束的时候。
……
“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找她？”
霍老爷子轻咳两声：“真沉得住气，不怕她就再也不理你了？”
年轻人的事他也是搞不清楚。
明明自家孙子对陆念那小姑娘格外上心，但两个人竟然闹成如今这个地步。
“不会的。”霍司州替床上的老人理了理被子。
“我回来之前跟她说过，她愿意等我处理完这些。”
那天晚上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霍司州每天忙这些事，就是为了早点跟陆念把一切都解释明白。
“唉。”霍老爷子叹了口气。
不太赞同道：“有什么话，就该当时说清楚了，说明白了。”
“陆念那小丫头心思多，你不说，她一个人不知道要想什么。”
之前他就看得出来，陆念是个敏锐的姑娘。
“你们两个啊尽快把事情定下来，趁我还在，办个婚礼。”霍老爷子：“白家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不用担心。”
“还有前几天你跟梦梦丫头被拍到的照片，咳咳咳……”
霍老爷子的语速有些快。
或许是因为着急，连着说了好几句之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霍司州皱眉：“我知道，您别操心这些事了。”
他拿过温水给霍老爷子喂了一些。
霍老爷子的身体自他从香城回来就开始一天不如一天。
医生说，有什么事情得抓紧开始处理了。
霍家内部复杂，霍司州处理这些事情耗费了不少精力，如今才算是完成大半。
今天霍老爷子把他跟陆念叫到一起，就是为了聊聊婚礼的事。
霍老爷子还有很多想要交代的事情。
可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根本力不从心。
但他很想在离开之前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看到霍司州跟陆念好好的。
喝过水之后，身体的疲惫涌上来。
霍老爷子摆摆手：“下午再叫我。”
床上的老人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眠。
霍司州帮人把被子盖好，起身又看了一会，确定人没什么问题，才转身从房间里出去。
霍老爷子这几天一直是这样。
清醒的时间很少。
大多时间都在沉眠的状态。
谁都知道，对于霍老爷子来说，这是时间已经不多的表现。
*
陆念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出发，到霍家来的时候正好两点整。
下车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也有一辆车缓缓停下。
她没有什么好奇心，直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陆念觉得今天霍家应该会来不少人。
不过她也正是要这种场合来为自己证明清白。
踏进大门，陆念只看到几个在大厅打扫卫生的女仆。
这几个人显然是认识陆念的。
但她们面面相觑，过了两秒钟之后，又各自继续去打扫自己负责的部分了。
没有一个人开口跟陆念问好。
陆念也不在乎这个。
毕竟她今天也是要跟霍司州离婚了。
到了这个时候，霍家的人对她怎么称呼，甚至称呼不称呼，都无所谓了。
刚要去霍老爷子的房间，迎面便看到穿着青色旗袍的吴岚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哟，来这么早啊。”
她捂着嘴巴轻笑两声，嘲讽道：“不过你脸皮这么厚，肯定觉得无所谓了。”
“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踏进这个门。”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周围的女仆，意有所指道：“这里哪有谁把你当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