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弃刀暴退,一个翻身便举起数百斤的石桌要抛砸过来。

    沈翊眉头一挑,还是个力气大的。

    “阿月,制住他。”

    话语之间。

    一道银链自黑暗中疾窜而出,犹如蟒蛇般瞬间将少年的身子捆束起来。

    石桌脱手砸在地上。

    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阿月身形如紫影一闪而至,挥掌一抹紫芒拂过,散入少年口鼻之间。

    扑通一声,

    他的身子直挺挺后仰倒在地上。

    阿月拍了拍手掌,声音清脆:

    “倒咯。”

    少年浑身僵直如木,但神志未失,两眼瞪得滚圆,好似铜铃,眼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绝望。

    那道青衣,与他坑杀的那些巫神教徒不一样,犹如山岳横亘,高不可仰……

    他能斗狼群,擒虎豹。

    但又怎能撼动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

    这紫杉更是诡谲。

    就这么一拂衣袖,自己就直挺挺地倒那儿,四肢百骸生不出半点儿气力。

    沈翊目光在山洞里环视一圈,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那形容枯槁,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老人。

    没犹豫,迈步走进。

    少年忽的双眼怒目,青筋暴起,咆哮道:

    “滚开!别碰他!”

    沈翊屈指一弹,

    劲力凌空,便点了少年的哑穴。

    没了吵嚷,顿觉清静。

    走近石床,见老人的惨状,饶是沈翊见多识广,亦不由心中一凛。

    “他中毒嘞。”

    阿月的琼鼻微动:

    “气味和李师父先前身上的差不多哩。”

    李时平已然是探手搭脉。

    只片刻,便微微颔首:

    “确实是巫神教的咒毒。”

    “阿月,来帮忙。”

    “先把毒素吸收,我再用金针将诅咒化去。”

    阿月一动没动:

    “不用我哩,沈翊一个人就行。”

    在李时平惊讶的目光中,沈翊微微一笑,踏前一步,并指搭在老人手腕,九玄功顺势流淌。

    正如阿月所说,所谓咒毒。

    以诅咒为核,以毒术为用。

    阿月能够对付毒的部分,诅咒的部分则能靠李时平来化解。

    然而,无论是诅咒还是毒素,其实都可看做一种异种能量,沈翊的九玄功正好对症。

    一旁的少年双目怔怔,一眨不眨地盯着突然闯入的三人,自也听到三人的对话。

    他们知道巫神教,

    知道巫咒毒,

    还能解老头子的毒?!

    他满怀希冀地昂起头,以一种在地上蛄蛹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

    便见沈翊周身气势一转。

    少年仿佛看到一道玄之又玄的白光一闪而逝,继而,老人身上的那股死寂衰朽之意,就好似冰雪消融般,逐渐消散褪去。

    老人那宛如枯槁般的手,倏的发出微不可察的抖动,少年双眼瞪大。

    有门!

    沈翊以真气化解了盘踞在老者体内的咒毒,又接连运转数个周天,恢复了些许元气。

    然而,老人的身体已经被咒毒折磨的衰朽不堪,就宛如一棵老树,上面已经被虫蛀得斑驳如棋盘,无论如何疗愈,都没办法再抽新芽,发新枝。

    老人仍未醒。

    沈翊微微摇了摇头,他尽力了。

    少年眼中的希望光芒倏然黯淡,还是不行吗?

    李时平袖袍一挥。

    十三枚金针悬于空中,淡然一笑道:

    “接下来交给我。”

    少年精神再振。

    只见老者手指连挥,那金针指尖散发淡淡金光,嗖嗖嗖地没入老人周身要穴。

    每一根金针祭出。

    老人身上便焕发出一缕蓬勃的生机,虽然微弱,但无异于老树抽新枝般沈翊。

    李时平沉声一喝,一鼓作气,剩余的十二个金针倏然没入周身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