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徐云锐立即神色大变。

    急急勒马转身。

    一眼便看到满身伤痕的萧震北拄着铁枪,自分列两旁的人群中,缓缓走来。

    徐云锐是孤儿,自小就跟在萧震北身边,萧震北待他更是如兄如父,被徐云锐视作至亲。

    如今萧震北的凄惨模样。

    顷刻让他方寸大乱。

    当即自马背纵身而起,瞬间掠过沈翊,一把扑至萧震北的身旁,将之稳稳搀扶:

    “大哥,你这究竟是为何人所伤!”

    徐云锐的声音愤怒至极。

    “难不成……”

    “哎?可不是我,是他。”

    沈翊随手将半死不活的公孙清扔在了萧震北和徐云锐的面前,撇了撇嘴道。

    也得亏公孙清身为宗师,

    根基深厚。

    否则先被沈翊一剑穿胸,又挨了萧震北一掌,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萧震北深吸一口气。

    将夜里的遭遇与徐云锐一一分说,至此徐云锐才知道沈翊竟是萧震北的救命恩人。

    当即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沈少侠义薄云天,侠肝义胆!”

    “在下有眼无珠多有冒犯冲撞,还望见谅,日后若有驱使,徐某但行无悔!”

    沈翊被徐云锐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啧啧低声道:

    “好家伙,碰上个实心眼儿的。”

    旋即开口:

    “起来吧。”

    “我来此本就有事要问的。”

    “不过要先等你们收拾好自家烂摊子。”

    此时周遭也确实纷乱。

    地上可称尸横遍野。

    有忠于公孙清的乱党仍在奋力拼杀,与赶来的帮众战作一团,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有了徐云锐率领的悍勇精骑介入,那些跟随公孙清反叛的帮众是被杀的杀,降的降,乱局很快就被平定。

    接下来便是徐云锐率众收拾首尾。

    萧震北则与沈翊寻了一处僻静场所,对公孙清进行连夜审讯。

    公孙清周身穴道被制,直挺挺伏在厅堂之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他几乎被身上的剑伤和掌劲带来的剧痛折磨得有些麻木。

    萧震北拎了一把太师椅。

    坐在公孙清的面前,面带难掩的怒容,一把将其衣领扯起,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背叛信义堂?!”

    沈翊则是靠坐在一旁,暂时没有插嘴,这毕竟是人家帮内事,自该萧震北主审。

    公孙清瞥了一眼萧震北,眼中亦是闪过一抹乖戾,怒斥反驳道:

    “我没有背叛信义堂!”

    “我只是背叛你,萧震北!”

    “你不配当信义堂的堂主,你不配统率西北绿林,你就该专心去当朝廷的狗!”

    萧震北瞳孔剧震。

    公孙清猛烈咳嗽两声,冷笑道:

    “很吃惊吗?”

    “我知道你和徐云锐都是秦王府的走狗!”

    “你们精心操练的悍勇精骑,根本就是秦王安插在信义堂的旗子。”

    “奔狼寨,狂沙帮,飞风寨……”

    “绿林道上多少家山寨被剿灭,背后没有你们给秦王府递送消息!”

    “吃里扒外,勾结朝廷,有你们在,信义堂如何做得西北绿林的龙首!”

    听闻公孙清的言之凿凿。

    萧震北怒极反笑:

    “奔狼寨屠戮乡里,狂沙帮掳掠人口,飞风寨奸淫妇孺,早就过了绿林道的底线。”

    “哪个不该杀,哪个不该灭?!”

    “而你却仍然为他们开脱?我竟没看出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辈,忠孝山信义堂的名字,真是让你污了!”

    公孙清丝毫没有悔悟之意: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既然投身绿林,又要用那些侠义道的条条框框束缚自己,萧震北!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