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花时间去经历,去感悟的。”

    “若是急于求成,非能以完美之姿踏入宗师是小,若是累的心情焦躁,最后走火入魔,那就麻烦了。”

    清风道士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沈翊自省内心。

    不知是因为与阿月分别,亦或是天魔传人现身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他确实不自觉有些焦躁了。

    沈翊当即朝着清风颔首:

    “多谢道长。”

    清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害,不必气。”

    于是,听了清风的建议,沈翊便也不急了,不再刻意去想武道真意,反而注重感知现下,体悟心之所指。

    两人如是,又走了几日的路。

    清风抬手置于眉间眺望,伸手一指,有气无力道:“喏,看见了吗?”

    “前面就到玉门关了。”

    沈翊打马走到近前,同样远眺。

    入目满眼皆是荒草。

    春风不度,风沙漫天。

    在夕阳西落的河谷之中,赫然坐落着一座饱经风霜的雄关。

    “西北多风沙,和云梦大不相同。”

    清风咂了咂嘴:

    “出关之前,一定要准备好物资,尤其是水,出了关,那就是能救命的稀罕玩意儿了。”

    沈翊点头应是。

    两人便不再耽搁,纵马疾驰。

    在入夜之前,终于进入这玉门关中。

    这里没有宵禁。

    往来西陵的商旅驼队多在此处采买休整,街道上到处都是风尘仆仆的他乡之。

    一路除了中原面孔,还有不少西陵各族的异族面孔,看得清风啧啧称奇。

    沈翊倒是颇为淡定,他前世在电视上,倒是各个人种瞧过个遍。

    区区西陵百族,自是不足为奇。

    沈翊和清风找了一间驿站宿下。

    又分头行动,各自上街采买物资,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方才采买齐全。

    依旧是平安无事。

    两人就此宿下,等到第二日一早。

    再行出发。

    晚饭,两人吃的牛肉和泡馍,还要了一壶西北独有的烈酒,唤作西风烈。

    清风摇头晃脑道:

    “西出玉门,就离开了大夏国境,再过河西古道,便到了西陵地界。”

    “在大夏便是至交亲朋给人送行,西送至这玉门,也就到头了。”

    沈翊饮一杯烈酒入喉,笑道:

    “岂不是,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玉门无故人。”

    清风醉眼朦胧,指着沈翊迷迷糊糊道:

    “嘿,有那感觉了。”

    “要是那陈书生认识你,肯定引你为知己。”

    咚。

    清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沈翊摇了摇头:

    “这酒量,啧……”

    再斟再饮,他才刚刚热了身子而已。

    翌日。

    沈翊和清风在驿站吃过羊汤,便准备出发,出发之前,清风眼睛微阖,掐着默算。

    片刻之后。

    清风睁眼轻咳一声:

    “今日出关。”

    “大吉!”

    沈翊眉头一挑,两人这一路行来,每日一卦,还没独独没遇上过大吉呢。

    只是刚刚吃饭的时候,驿站掌柜才说这连日来都是黄沙漫卷的天气。

    多少商旅更是因此滞留玉门止步不前,他还建议沈翊两个多留些日子,看看天气再出关。

    就这么恶劣的情况,偏偏出了个大吉?

    沈翊对此持保留观点。

    算完每日一卦,两人纵马而行。

    随着人群西出玉门。

    没入漫天的黄沙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

    沈翊望着四面八方起伏连绵,黄浪翻涌的沙丘,炽热的烈阳刺得他不由眯起了眼。

    身旁。

    清风的一袭青衣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消瘦的身躯,感觉随时会被掀翻。

    “道士,说好的大吉呢?”

    “这就是你带的路?”

    沈翊虚着眼,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丘之上,举目四望,皆是黄沙漫漫,根本辨不清该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