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瞬间寒毛倒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而落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缓缓地又缩了下去，随后一道声音在高阳的身后响起：“你是…来经济楼探望老人的家属吗？”
出乎高阳的意料，那只冰凉的手所持有的主人竟然是个声音柔和的女人。
高阳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去。
看到一个陌生中又透露点熟悉的护士打扮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刚才就是她和高阳说话。
高阳快速回忆。
终于想起在进入经济楼之前，他在下方看到过经济楼的工作人员。
这个护士就是其中之一。
他之前也看到过这护士是如何强行给病人们注射药物，那个时候的她，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我是过来找我奶奶的，但刚才护工说经济楼的老人们不会有家属，我找不到我奶奶在哪儿了。”高阳故意做出悲伤的模样。
护士听了高阳的话之后，也露出悲伤的表情。
“实在抱歉，没想到你居然是过来找你奶奶的，四楼马上就要大扫除了，我是想提醒你，要尽快离开第四层，没想到你是来找人的。”
护士表现得非常无辜和关心高阳。
高阳顺势说出自己奶奶的特点，询问护士有没有见过这位老人，知不知道这位老人所在的房间？
护士仔细回想一番之后，在高阳期盼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的确没有见过这位老人，您真的确定您的家人将这位老人送到我们养老院了吗？”
护士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高阳。
而她那张看似单纯的面孔下，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沾了多少老人的鲜血。
高阳忽然清醒，下意识低头，却发现刚刚滚落他脚边的是一颗染了鲜血的绒花。
高阳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房门再度打开了。
所以这绒花应该是从绒花老人的身上掉下来的。
高阳蹲下将绒花捡了起来，随后冲着护士头也不抬地开口：“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
高阳没再和护士继续交谈下去，直接将地上的绒花收好之后，带着绒花离开了这里。
眼看高阳的身影在第四层消失，护士的面色变冷。
刚才的满脸温柔，如今变成了厌恶和恨意。
护士拿出了一个如传呼机一般的东西对那边开口：“院长，我是经济楼的负责护士，可恶的家属又来了！”
“虽然只来了一个家属，可是经济楼怎么会有过来看望的家属？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院长不知说了些什么，护士脸上冰冷的恨意和厌恶渐渐地收敛了下去。
护士原本以为高阳离开了第四层，很可能是下楼回vip楼那边了。
可是高阳偏要反其道行之。
无论是护工还是护士，其实一直都在劝高阳离开。
他们越是劝高阳离开，高阳越是认为这个经济楼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高阳选择继续向上，去往天台！
高阳看着在天台上疑似晒太阳的这些瘦骨嶙峋的老人们，继续拿出奶奶的照片，和老人们打听奶奶的事情。
“什么小老太太？没听说过。”
“我们这儿有这么多的小老太太，谁知道哪个是你奶奶。”
“姐妹几个，你们感不感觉这小老太太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他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不是招娣吗？”
“什么什么！这是招娣的孙子？”
“他居然是招娣的孙子，招娣的孙子过来看他了！”
自从其中一个老人认出高阳手中持有的照片是他们口中的招娣之后，所有的老人顿时阴笑了起来。
高阳不知道是自己的奶奶对他们做了些什么？还是他们在为自己的奶奶鸣不平？
总之，高阳手忙脚乱地抵挡起了这些老人对他的靠近。
高阳放眼望去，发现所有的老人都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靠近。
高阳被逼近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便想躲开这些人的逼近。
“各位长辈，我是过来看望我奶奶的，我奶奶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着这些老人不断朝自己靠近，高阳只能一边后退，一边和他们拉开距离，不断地询问他们奶奶的位置。
然而老人们就像看不到高阳，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高阳死活一样，继续对高阳笑得阴森且没有回答高阳的问题。
此时，高阳的脑海中忽然传出莫寒的声音：“主人，他们是要逼你跳楼！”
高阳听到莫寒这么说后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
天台的边缘并没有设置围栏。
如果不是莫寒开口提醒自己，高阳这样一直后退，恐怕他会悄无声息地直接跌落天台。
“疯了吧！”高阳心底暗骂了一句，随后拿出一些面值不算大的冥币，直接挨个递给所有在天台上的老人。
第一个老人拿了高阳的冥币，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逼迫高阳。
越来越多的老人都是如此，高阳成功地用冥币贿赂了所有的老人，打听消息。
“我真的不知道奶奶被送到养老院了，我之前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奶奶从医院里出来，没有被爸爸妈妈接回家，而是被送来了这里，我就赶紧过来了。”
“我奶奶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请各位爷爷奶奶们告诉我！”
高阳做出担心奶奶安危，完全不知奶奶处境的乖孙子模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那些张口想骂人的老人们看了看手中的冥币，只能努力咽下脏话。
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奶奶的情况告诉给了高阳。
“你找赵招娣做什么？她报名了游泳活动，她今天不在这里！”
“我们听说是你爸妈把赵招娣给送过来的，他们根本不想照顾你奶奶！”
“你要真是孝顺孙子，就把你奶奶从养老院里接出去，或者让她去住vip楼！”
高阳挨个谢过告诉自己信息的老人后，快速从经济楼的天台上下去。
“赵招娣！原来这才是奶奶真正的名字！真是又嘲讽又可笑的名字！”
高阳不会不明白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