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原来是风在怒吼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山风掠过露的岩石发出呜咽声。
我们蜷缩在废弃的护林站里,戴舟的伤口刚用急救包里的止血粉处理过,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硫磺味。
“呜……嗷……”
忽然那惨叫声又从山洞传出来。
大家都面面相觑。
“怎么又叫上了,是不是向我们诉冤的。”
元宝心有余悸。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说的杂七杂八的。
顾炳园沉思片刻。
“那是山风,在溶洞里的回声,不要大惊小怪的了。”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解除了心里的猜忌,果然放松了很多。
那对夫妻不对劲。
我把水壶架在篝火上,水汽在壶嘴凝成白烟。
刚才过断崖时,林佐铭拽夏浅的动作很像是电影里面演的标准战术掩护。
蒋琬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溅在她沾着泥浆的靴面上:夏浅右侧颈后的刺青——是一朵花真是有点捉摸不透。
“顾老,您说话呀!”
我焦急的想等顾炳园作结论。
“这个么?现在还不好说,你们不要瞎猜,在溶洞里的时候,关键时刻,林佐铭帮助了我们。”
元宝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说他们能不能是日本间谍呀?”
木烁突然笑出声,吓得正在啃压缩饼干的元宝噎住。
木烁急忙拍着元宝后背调侃:你猜那两口子现在在干嘛?说不定正用摩斯密码发报呢。
戴舟用未受伤的手慢慢摸向腰间匕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月光正透过破窗洒在林佐铭的帆布包上,拉链齿间露出一角泛黄的电报纸。
角落里的响动让我们立刻止住了说话。
我借着添柴的姿势挪近两步,隐约看见另一处,林佐铭的背包就放在地上,此时他们夫妻二人正在忙着手里的东西。
突然一阵山风撞开木门,夏浅站在逆光处,发梢还滴着水珠。
她转身朝我们走过来,甜甜的笑着说道: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她的笑容像淬过冰的刀锋,左手却背在身后微微发抖。
护林站后的松林里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像极了枪械上膛的声音。
戴舟突然闷哼一声,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
木烁赶紧过来给他敷伤口。
她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拿出急救包里的纱布。
戴舟的左手小臂肿得发亮,绷带下的伤口像裂开的石榴,暗红色血液混着黄绿色组织液不断渗出。
木烁更换纱布时,我听见布料撕开的黏腻声响,戴舟喉结滚动,脖颈暴起,但他没吭一声。
磺胺粉不管用。
木烁的食指被血染得通红,沾着血污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伤口在溃烂,这他娘的不是普通感染......
木烁看着那伤口焦急万分。
蒋琬突然抓住戴舟的右手,我们这才发现他指甲缝里泛着靛蓝色的光。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吃惊不小。
顾炳园很淡定。
“探险探险,探字险中求啊!很多未知的事,我们都可能遇上。”
说完这话,再看元宝的脸。
绿了。
他缩在墙角啃指甲,裹紧身上的衣服:那个芥子气...会不会是辐射...就像那些...
“咳咳咳……”
角落里忽然传来林佐铭的几声咳嗽
夏浅在自己的背包里忙活了一阵,拿出两样东西。
让开,我来看看。她剪开绷带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剪刀一下一下剪开,露出创口处翻卷的腐肉——暗红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肩部蔓延。
蒋琬尖叫一声。
“哎呀,这么严重。”
她扭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夏浅熟练地打开药包,将一些粉末状的药物均匀地撒在戴舟的伤口上,然后用新的纱布重新包扎。
奇迹发生了,血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我忍不住看向夏浅和林佐铭,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你们怎么会有这种药?”
夏浅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说:“以前在野外探险的时候准备的。”
她的回答看似合理,但我们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因此消除。
顾炳园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
戴舟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蒋琬小声地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准备这么齐全?”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夏浅和林佐铭身上,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
夏浅和林佐铭对视了一眼,林佐铭赶忙解释道:“这是我们探险必备的呀,要知道在洞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些药也是以防万一。”
说完,很差异地看了看我们。
“你们没有?”
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的解释并没有消除我们心中的疑虑,戴舟冷哼一声:“普通的探险爱好者能准备这么专业有效的药?看来你们的经验还是丰富啊。”
夏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是不想看着你们死,我救了他,你们竟然怀疑我。”
林佐铭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各位,我们刚刚经历了那么危险,要想探险的话,就应该先团结起来。”
顾炳园点了点头,说道:“林佐铭说得有道理,大家不要再有意见分歧。”
可是,我们身上有藏宝图,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我们根本不清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夏浅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们在一起,团结很重要。”
大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怀疑,先想办法走找到宝藏再说。
此时,大家不在争执了,但是我们都保持着警惕,气氛十分压抑。
夏浅和林佐铭在稍远的角落里,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活跃,只是默默地休息。
顾炳园将发黄的藏宝图铺在篝火旁,纸卷边缘被火苗舔得卷曲发黑。
他手指划过滇缅边境的等高线,指甲缝里还沾着青铜棺上的铜锈。
他忽然用放大镜压住图纸某处,镜片下浮现出三道波浪纹。
明日我们要从暗河支流逆流而上。
忽然,木烁的苗刀猛地插在地图边缘,刀尖距离顾炳园的手指仅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