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蛊婆
老太婆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谨慎的神色丝毫没有减弱,缓缓说道:“她这是中了瘴气了。”
“婆婆,您能治好吗?”
“能。”
老太婆没有表情的回答完,转身走进屋内。
她从一个陈旧的木柜里翻找出一些草药,又拿出一个石臼,将草药放入其中捣碎。
戴舟不放心,紧紧地盯着老太太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老太婆将捣好的草药放入一个陶碗中,加入清水搅拌均匀,然后点燃炉灶,将陶碗放在上面加热。
加热的过程中,老太婆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随后,她将煮好的药水过滤,小心翼翼地端到蒋琬身边。
老太婆扶起蒋琬,让她慢慢喝下药水。
蒋琬喝完后,老太婆又用一块干净的布蘸取剩余的药水,轻轻擦拭蒋琬的额头和手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蒋琬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看到蒋琬好起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婆婆,真谢谢您了,我们能在您这里住下吗?”
婆婆一脸冷漠。
“我已经救了这位姑娘,你们还是走吧!”
我看出婆婆的心事,她这是在提防我们。
顾炳园走到婆婆身边,坐下来,和婆婆聊着天,想解除她对我们的敌意。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走了。
元宝直接放下包袱,找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下来。
蒋琬躺在床上,疲惫的睡着了。
我走出房间,坐在婆婆身边,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她。
她已经救了蒋琬,我很感激,如果和阿婆说谎话,我心理过意不去。
只好说出实情,包括我们寻宝的目的以及蒋琬在瘴林中中毒的经过。
“阿婆,家里来人了?”
这时,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背着箩筐,穿着苗族的服饰走了过来。
她身材娇小玲珑,却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姑娘看到我们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元宝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姑娘,腼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戴舟原本正关注着蒋琬的情况,听到动静下意识地一撇,也不禁被姑娘的美貌打动。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恢复冷静。
“姑娘,你好呀!”
我礼貌地回答。
“这是我的孙女木烁,她爸爸长年在外,一年能回来几次。这里就我们两个。”
阿婆介绍道。
顾炳园看了木烁一眼,赞叹道:“这么闭塞的地方,苦了你们了。”
“离这十公里,有个苗寨集市,我们也不算孤单,只不过喜欢清静,所以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奶奶,我去给人准备饭菜。”
见到家里来了人,木烁很高兴。
她开始做饭,元宝就围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打下手,一边盯着她看。
饭做好的时候,蒋琬醒过来。
我们围在桌子前,第一次品尝苗家的饭菜。
有了木烁,气氛活跃了很多。
晚上,蒋婉和木烁、阿婆住在屋里边,我们四个人就在屋外的木板床上。
我看见木烁和蒋琬很合得来,有说有笑的,阿婆在一旁脸色始终显得很古怪。
也许,她生来就是这幅表情,我想。
见蒋琬安然无恙,我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地对顾炳园说:“我们住在这里,能不能把那个商队给引来?这个商队我怀疑就是跟踪我们的那些个人假扮的。”
顾炳园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回应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目前他们应该还不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得想个法子应对。”
我凑近顾炳园,目光中透着忧虑:“要不咱们先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找几个容易藏身和逃跑的路线,以防万一?”
顾炳园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这是个办法,还得留意这附近有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遮蔽物或者天然屏障。”
“对了,”我接着说道,“咱们也得尽量减少外出的活动,别暴露了行踪。”
顾炳园神色凝重:“嗯,还有,晚上安排好轮流守夜,以免他们跟上来。”
“那如果他们真的找来了,怎么办?”我问道。
顾炳园抿了抿嘴唇:“能避开当然最好,毕竟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和目的。但要是避无可避,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发生冲突。
我们蜷缩在木板床上,潮湿的夜雾像蛇一样钻进领口。
顾炳园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有所思:从地图上看,明天要穿过鬼哭涧,那里的山崖...
话音未落,躺在旁边的戴舟突然捂住他说话的嘴,眼睛直勾勾盯着篱笆墙。
月光下,七八个模糊人影正贴着篱笆墙移动。
戴舟摸到腰间的短刀。
忽然传来一声响。
原来木烁发现了那伙人,抄起竹竿捅向屋檐,哗啦一声,暗红色的东西像血雨般飘落。
紧接着阿婆佝偻着身子出现在门槛。
而那七八个黑影顿时僵住,月光照亮他们青灰的脸——分明是昨晚的几个劫匪。
戴舟瞬间就冲了过去,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我和元宝刚要去帮助戴舟,却被婆婆给叫住了。
“不要去,回来。”
我以为阿婆是在关心我们,还继续向前冲去。
“不要去,阿婆会蛊术。用蛊术制服他们。”
木烁喊了一声。
月光下,阿婆佝偻着身子,手指突然攥住我的后领。
我闻到一股腐烂草药的味道,不约而同后退几步。
我看见阿婆从发髻里抽出一根泛着幽绿荧光的银簪。
她忽然将银簪狠狠扎进自己掌心。
暗红血珠滴落在门槛的凹槽里,那些凝固的血液突然像活物般扭动起来,顺着砖缝爬向劫匪。
戴舟的匕首距离最近劫匪的咽喉仅剩三寸,突然被一缕银丝缠住手腕——竟是木烁甩出的绣花线。
几乎同时,那些劫匪青灰的面皮下突然鼓起密密麻麻的游动凸起,月光下能看清是无数细长的蛊虫在血管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