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抬起眼,选择反问:“闻总呢?当时以为我流产是什么心情?”

    闻延舟没说话,楼藏月扯了扯嘴角,猜他是没什么心情的,她又一次庆幸,上次真的流产他不知道。

    她才不用在失去孩子的时候,还要看他那双凉薄寡情的眼。

    “输完液应该就没事,可以出院了,闻总忙得话就先走吧。”楼藏月礼貌疏离。

    闻延舟本就是要走的,他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回头:“如果,真怀了,你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问她有意义吗?

    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孩子的去留,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而他多半是会要她打掉。

    她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打掉吧。”

    闻延舟语气讽刺:“算你聪明。”然后就走了。

    楼藏月靠回床头,心口还是有细密而尖锐的痛感。

    她感觉连呼吸都很难受。

    ……

    闻延舟冷着一张脸出了医院。

    司机将车子开到门口接他,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闻延舟目光一垂,坐垫上有浅浅的血迹。

    司机连忙说:“对不起闻总,我忘记检查车座,没注意到弄脏了,我回去马上把坐垫送去清洗!”

    这套坐垫是楼藏月买的,昨晚她那个朋友拿这件事膈应白柚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了。

    闻延舟没什么表情:“我现在要怎么坐?”

    闻延舟有洁癖,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您……要不先到副座?”

    “还要我教你,东西脏了就拆了扔了的处理办法吗?”

    司机一愣,然后马上动手。

    五分钟后,车子开走,最近的垃圾桶边就扔了一整套车具。

    输液结束后,护士拔了针,楼藏月拿起手机,回了乔西西问她现在怎么样的。

    乔西西去上班,打工人请假没那么容易。

    楼藏月回复自己已经没事,准备回家了,但其实她还想再睡一会儿,反正护士没赶她,便闭上了眼睛。

    睡到中午,她接到一通电话:“哪位?”

    对面的人很不满:“藏月,是我啊,怎么每次给你打电话,都问我哪位,你没有存我号码吗?”

    “苏少?”

    “对啊!”

    楼藏月道:“不好意思苏少,还没来得及存。”

    “害,没事儿!我这人不计较,你回头记得存上就行。”苏运对楼藏月兴致很高,“对了,我也是这个手机号,你直接加就行,平时无聊咱们也可以聊聊天。”

    楼藏月:“好。苏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你昨晚喝了不少酒,想关心一下你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没事,多谢苏少关心。”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冲他昨晚的帮忙,楼藏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顿饭我请苏少吧。”

    “行啊。”

    挂了电话,楼藏月出院,没回家,就近在商场里买了一套衣服换了,又在公共洗手间里,洗了个脸。

    楼藏月长得好,皮肤也好,只涂个口红就很出彩。

    只是,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

    她和苏运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闻延舟和白柚。

    闻延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西装革履,看起来应该是从医院离开后,去了公司,忙到中午,便和白柚出来单独吃饭。

    他们这一桌在比较角落的位置,楼藏月本想当做没看见,奈何苏运已经热情地挥挥手:“舟哥!”

    闻延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了一圈,神色冷了一些,径直走过去。

    苏运笑着说:“舟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太巧了,我和藏月也是,干脆凑一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