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炉鼎所缺之物,属实有些多了。”

    慕臣海大马金刀走来,龙行虎步,一身魁梧腱子肉,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是出自于武将世家。

    韩洵正想说血鬼之气无需太多。

    这一家子的血鬼族人,别用血鬼之气把卫袖袖的炉鼎给震塌了。

    思及此,韩洵眼神一亮,恰对应脑海当中的灵光一闪。

    他就说曙光侯怎会非但不去阻止卫袖袖的极端,还特地助长。

    看来,这慕、叶两府,是打算以关怀的形式弄坏卫袖袖的炉鼎。

    这样一来,卫袖袖的炉鼎破坏,就不得不暂止了。

    然而,让他惊诧的是,慕臣海竟不是朝炉鼎灌溉血鬼之气。

    慕臣海手掌氤氲着微弱的金色光华。

    远远看去,好似令人流连忘返,云牵雾绕的崇山峻岭。

    光华下头,淡蓝的烟雾氤氲。

    犹如山下海。

    “这是我的武将星,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

    慕臣海说得板板正正,面无表情。

    极其严肃的一张脸,因常年不苟言笑,导致旁人看了觉得有些凶。

    像一头注视着猎物的雄狮,随时会露出凶狠的獠牙。

    武将星?

    又名武道之心。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是一惊。

    此将星多半出自于武将,而且是非常纯粹的武将才有。

    意味着心灵的纯净。

    武将最难的,就是纯净。

    生杀予夺,驰骋沙场,沐血而生的人如何保持所谓的纯净呢?

    慕臣海最难的在于,从前的他不仅驰骋沙场,而今更是沦为了血鬼。

    把灵魂贩卖给血鬼的人,想要武将星的纯净,何其之难,常人根本不敢去想的!

    卫袖袖身为远征大帅的儿子,更清楚其中来之不易的难和珍贵。

    “这不行!”

    卫袖袖赶忙摇头,放下了髓骨笔,急切阻拦慕臣海。

    “武道之心何其宝贵,于臣海兄而言,在日后更是一种保障。”

    血鬼人族受人非议,并不是正道。

    落于那些正统之人的眼中,宛如下九流般不入眼的存在。

    若是将武将星取出,便如勋章般,能够说服普罗大众,为自己讨个说法,关键时刻亦有妙用。

    “日后之事不足多言,眼前唯远征大帅和夏女帝最为贵重。”

    慕臣海执拗,“武将星若能为卫老功德多出一份力,也不枉费慕某悟得此星。物有所值才算珍贵,否则与束之高阁有何诧异?”

    金色山脉,被慕臣海置放于鬼画符般的画轴之上。

    “看来,比起炉鼎,这武将星更适合为卫公子的画作添上点睛一笔。”

    慕臣海文绉绉的讲话,倒是让两位兄弟不大适应了,须知素日一贯是个五大三粗的主儿。

    武将星的金色山脉犹如画上的一笔,直接映在了卫袖袖乱七八糟的画上了。

    给那五彩斑斓的黑,添上了无法忽视的重踩。

    似日照金山。

    犹霞光万道。

    仿佛还能听见海水流动的声音。

    以及那习习海风。

    竟让这灵柩四周的阴恻恻气息少上了许多。

    失去武将星的慕臣海面色白了几分。

    卫袖袖红着眼睛看过去,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眸子,亦模糊了慕臣海的面庞。

    他愿粉身碎骨,但他不愿其他人有所受伤。

    他想——

    他大抵知道父亲生前对这人间的不舍了。

    身边环聚着共同生死镇守信仰的战友,又是何等的荣幸之事。

    泪水流淌下来。

    慕惊云走到了灵柩旁,站在秦怀鼎的对面,伸手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