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垂眸,视线淡淡地扫过了神怒百丈。

    神怒百丈对她还有杀意。

    只是她的脊椎骨内,没了无生钉,就没办法锁定她的骨髓。

    臣服和危险是相伴的。

    神怒百丈剑,是阵法和禁制的衍生物,不该属于兵器。

    没人能驾驭住这样凶悍的兵器。

    生来就带有饮血方归的肃杀使命。

    百丈之长,只为断脊!

    ……

    剑身流转折射般凛冽的寒芒。

    像流星一样的好看。

    炎如殊诧然地看着楚月,平静冷峻的温和之下,是山崩海啸般的狂热。

    以杀己的锋刃为王的宝剑。

    这才是人世间的真正勇士啊。

    楚月握着神怒剑,迎风掀起了她的鬓发,扭头朝夜墨寒看去,嘴角扬起了笑意。

    大地已然拂晓,黎明的曙光犹如和煦温暖的春风,流淌过了每一寸人间和阴霾的角落。

    修行者们或是欢呼大喊。

    或是默默地喜极而泣。

    或是远远凝望着武侯的身姿。

    亦或是暗暗发誓来日成为一方天地的栋梁之材。

    反观洪荒的会议大殿。

    祈老彻底地僵住,眼底龟裂了震惊。

    “祈老先生。”

    姜君的唇角勾起了笑意。

    “看来,这海神大地,并未如我们所想的那般荒凉。”

    “这蓬勃的文明之气,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至于接下来的事,冒昧问一句。”

    “真身被毁的沐家主,何时……履行赌约呢?”

    她和沐家主以海神之灾为赌下注。

    姜嫣是最后的赢家。

    祁老面色沉沉黑如墨,似土难看。

    “哦对了。”

    姜君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酒杯的纹路,殷红唇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沐府,是不是该给死里逃生的海神众生解释一下。”

    “为何他的真身,会出现在羽界主的玉佩里。”

    姜君言罢,将浓烈的酒水一口饮尽。

    “砰”的一声。

    酒杯压在桌面发出了沉闷的响。

    威压骤涨。

    姜君幽幽抬眸,眼神锐利,眸底的认真如宝剑出鞘不容商量。

    祁老褶皱的脸庞狠狠地抽动了两下才恢复原样,展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这是沐府的事,老朽固然出自于沐府,但更为洪荒道而生。”

    “既是沐府的问题,就该由沐府去解决。”

    “如姜君所说,沐府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洪荒道还有要事商议,老朽就先行一步了。”

    祁老眼底森寒如鬼蜮差使,杀气氤氲间,不给姜君任何回话的机会就已远去。

    姜君直勾勾地盯着老人的背影看,眉梢高高地挑起。

    “既是如此,本君也不多加逗留了。”

    姜君说罢,恣意桀骜一起身,阔步就往外走。

    祁老到了偏僻之地,暗下命令。

    “派出影杀军,趁海神界不备,行诛杀令。尤其是叶楚月,必须死。”

    “是,老先生。”

    影杀军首领一晃而过,身影久久不见。

    独自一人的祁老眼底锋芒正盛。

    倏地,斜侧传来了姜君的话语声。

    “大道,是年轻人的。”

    “老先生,是不是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姜君直视老人的眼睛:“难道老先生不认为,武侯很适合镇守洪荒道?或许,她能打开洪荒道的奥义所在呢。这难道不是洪荒道流传多年的意义吗?”

    老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姜君继而说:“不可否认,武侯,她很强,不是吗?”

    祁老皱起了花白的眉。

    的确如姜君所说。

    武侯的韧劲,无人可以媲美。

    帝业风范,王者气概,纵环裙钗亦可当关立马镇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