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这和我所看的……不一样！”
此刻的钟雪衣喃喃自语着，脸色十分难看。
一双玉手死死攥着衣裙，甚至手臂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说什么？”
秦无名皱起了眉，他并不太明白钟雪衣说这些话的意思。
“呼……”
钟雪衣深呼吸一口气，她猛地看着秦无名，第三次询问：“若我和九灵宗臣服，你们黄泉宗真的愿意放过我们？”
秦无名笑了笑，掷地有声地承诺：“当然。”
“为什么？”
钟雪衣追问：“你就没有想过，把九灵宗上下全都灭了？”
听到这样的话，秦无名倒是笑了：“我倒是想问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把你们九灵宗上下全都灭了？”
“我们黄泉宗说的‘覆灭九灵宗’，只是想吞并九灵宗，而不是想把九灵宗所有的人都杀了。”
秦无名看着钟雪衣：“只要九灵宗的人臣服，变成我黄泉宗的人，我们为什么要杀了你们？”
“到时候，九灵宗所有的人是我的人，所有的东西也都是黄泉宗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不是更好？”
听到这样的话，钟雪衣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从胸腔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你没说谎。”
秦无名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我要的是资源，不是死人。”
他说得没错。
仔细去想，没有人会喜欢无缘无故“杀人”。
要么是为了报仇、要么是为了泄愤，又或者这人是心性疯癫毫无章法……总之，杀人是需要理由的。
钟雪衣这个九灵宗主“嫁”过去，让九灵宗的资源平缓被接收，对黄泉宗才是最百利而无一害的。
要黄泉宗消耗自家无数人命，去杀死九灵宗的所有人，反而不现实。
秦无名要的，从头至尾只是九灵宗的资源！
既然如此，那有问题的，就是钟雪衣了！
她的命运法则，窥探出来的结果，是九灵宗“十死无生”！
是九灵宗将会“覆灭绝顶”！
可现在，黄泉宗并没有怀着“覆灭绝顶”的心思，也不想九灵宗“十死无生”。
所以，到底是命运法则窥探错误，还是……九灵宗的覆灭危机，并不是眼下这一遭？
钟雪衣心思沉沉。
这时候，秦无名再次开口：“怎么样，你考虑得如何？”
“臣服，或者死亡。”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钟雪衣：“臣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若是反抗到底，那可能你们九灵宗真的会死无数人。”
钟雪衣再次深呼吸一口，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来，缓缓道：“秦宗主，你带着你宗门的人走吧。”
秦无名眯起眼睛：“你这是拒绝臣服？”
“不是我拒绝臣服，而是你黄泉宗，没有让九灵宗臣服的资格。”
钟雪衣语气淡淡：“你以为这一次危机，我们九灵宗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就在她这句话语落下。
嗡的一声。
偌大的金殿忽然颤抖了一下。
刷！
秦无名站了起来，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在九灵宗之内诞生。
有什么东西……展开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金殿之外。
金殿的大门敞开着，他可以看到外面的湛蓝的天穹中，缓缓浮现出一层璀璨的金光，就像一层金色的纱幔，柔软地、轻柔地舒展开了。
可这层金光给秦无名的感觉，极为不妙！
“看见那金光了吗？”
钟雪衣开口解释道：“那是九灵宗的护宗大阵，全名叫做炼天化地之阵。”
“炼天、化地，这个大阵会将九灵宗上下都笼罩住，凡是被大阵金光沐浴的东西，不被九灵宗认可的，都会被炼化成九灵宗的养料。”
“而我宗老祖和九灵宗已经融合成一体，所以这金光也是老祖的一部分。”
钟雪衣看向秦无名：“黄泉宗的十八个降临通道，涌进无数黄泉宗精英，还有无数黄泉宗的尸傀。”
“他们都会变成我宗老祖的养料。”
“助力我家老祖……晋入神王。”
说到这里，钟雪衣轻声道：“还有半刻钟，大阵的金光就会封锁整个九灵宗，到时候九灵宗的敌人，一个都逃不掉。”
“所以秦宗主，你该走了。”
钟雪衣的话说到这里，秦无名消失了。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愤怒。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钟雪衣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这就是九灵宗最大的设计。
炼天化地大阵，可以将所有对九灵宗居心叵测之人，都炼化成养料！
既可以制敌，又可以增长实力！
你想反抗？
反抗不了！
除非，你的实力比融合进九灵宗的九灵老祖更强！
要知道，九灵老祖虽然没有肉身，只是一抹魂灵，但他可有着半步神王的实力！
比他更强的人，下三界中很少很少。
即便是黄泉宗，即便是宗主秦无名，实力也还远远不够！
而这个炼天化地大阵唯一的弱点，就是启动得太慢了，所以要足够的准备的时间。
在大阵启动的准备时间里，就是九灵宗的第二套设计。
水碧君一行人，负责守住内门。
金峰负责引出内鬼。
而宁天，则是护着九灵宗的精英弟子，尽量减少伤亡！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这个安排，效果不错，可此刻，钟雪衣看着那璀璨无比的金光，却没有任何笑容，她沉着声自言自语：“是我的命运法则，窥探错误？”
“还是我……错看了‘覆灭’危机？”
……
此时，秘境之中。
融合的六大秘境，此时迷失在粘稠的黑暗之中。
没有光，也不能有光。
甚至此刻，被黑暗遮掩的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有光，会吸引黑暗来吞噬自己。
而有声音，会吸引九灵宗的人来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