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慕夕芷不再掩藏自己的声音，用女声道：“你没看错，我是慕夕芷。”
看着面前震惊的小人，慕夕芷嘴角忍不住扬起，把手上的人皮面具递给他看，大大方方地给他解释：“你看我脸上的胎记这么明显，太容易让人认出来了，所以为了方便出门，姐姐干脆改变了一下容貌。”
见面前的小家伙只是惊讶，但是并没有被自己吓到，慕夕芷心下感叹，果然她没有看错人。
她笑着道：“姐姐把大秘密告诉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哦。”
慕之恒点点头，十分认真地道：“恒儿知道了，一定不告诉别人！”
“恒儿乖，”慕夕芷摸摸慕之恒的头，道：“走吧，姐姐送你回家。”
她把慕之恒抱起，一个轻功便上了房顶。
慕之恒的眼睛又一次瞪大了：“姐姐，你会飞啊？”
“这是轻功，恒儿想学吗？”慕夕芷笑着道，她抱着瘦弱的慕之恒，这孩子虽然已经5岁了，但身量如此娇小，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骨头咯人，抱在怀中轻飘飘的，王氏这个女人，还真是阴狠。
“想！”慕之恒眼睛亮晶晶的，回道。
慕夕芷看着他：“好，恒儿好好吃饭，等恒儿再大一些，姐姐就教你。”
“嗯！”慕之恒用力地点了点头。
慕夕芷嘴角上扬，稳稳地抱着慕之恒，越过了几个屋顶，转眼之间就在丞相府的一处屋顶上落下来。
慕之恒扯了扯慕夕芷的衣袖，道：“姐姐，你把我放在地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然娘亲要知道是你送我回来的，我就没有办法保守秘密了。”
他还牢牢记着慕夕芷跟他说过的，一定要保守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孩子，慕夕芷心下失笑：“没事，姐姐打算告诉你娘亲。”
在慕之恒兴奋的眼神中，慕夕芷带着他在乌氏的小院里落下来，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旁边的下人房都已经熄了灯。
慕夕芷抱着慕之恒来到门前，慕之恒伸手推开门，被抱着进了房门。
不同于她的房间，乌氏的这间屋子里和室外的温度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冰冷，慕夕芷把慕之恒放在地上，环顾了一圈，房间里的摆设极为简单，床、桌，凳，然后是角落里的一个药炉，几乎和慕府的下人房没有什么差别。
甚至还不如映月这样的大丫鬟的房间。
“娘亲……娘亲……”慕之恒已经来到了乌氏的床前，轻轻的推着沉睡中还皱着眉头的乌氏。
乌氏的眼睛缓缓睁开，看见的便是慕之恒小小的身子，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疲惫却温柔无比。
“回来了，”她伸手去探慕之恒的脸，声音里写满了疲惫和无力，视线所及之处，看见了慕夕芷的身影，那脸上的胎记让她第一时间认出了慕夕芷，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大小姐……”
慕夕芷过来，拦住乌氏正准备起身的身影：“乌姨娘，不用起来了。”
乌氏听了，只得躺了回去。
“姐姐，你坐。”慕之恒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一把凳子过来。
“谢谢恒儿。”慕夕芷笑着对慕之恒道。
乌氏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人，有点惊讶，恒儿什么时候和大小姐关系这么好了。
“大小姐，您今天怎么……”乌氏开口问道，这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专横，一直以来也看不起她们这些妾室，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会过来，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要不是她脸上的胎记，乌氏差点都认不出来慕夕芷了。
慕之恒站在两人身旁，急忙道：“娘亲，今天是大姐姐救了我。”
慕之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乌氏讲了，慕夕芷在一旁安静地听，慕之恒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的条理非常清晰。
这明明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慕书远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慕之恒这样的好苗子，又怎么会错过用自己儿子挣面子这样好的机会，多半又是王氏从中作梗了。
听慕之恒快速的讲完刚才的事情，乌氏脸上完全是惊讶的神情了，她想要起身给慕夕芷道谢：“大小姐，谢谢您，我……”
“不必气，恒儿也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是要救他。”慕夕芷拦住了乌氏，手正好摸到了乌氏的手，问道：“乌姨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房间里虽然凉，但是床上放了很多的被褥，照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温度。
她的手搭上了乌氏的脉搏，细细把脉。
乌氏看着眼前专注的慕夕芷，十分惊讶，这大小姐她并没有见过几次，但是就算久居后院，她也知道一些关于慕夕芷的传闻，和眼前之人实在是太不相同。
慕之恒看着慕夕芷给乌氏把脉，脸上的崇拜之情更浓，姐姐真厉害，什么都会。
慕夕芷细细地把脉，眉头皱起，这乌氏：“你的身体……”
“我……”乌氏看了一眼旁边的慕之恒，一番欲语还休的样子。
慕夕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对一旁的慕之恒温柔道：“恒儿，姐姐有些渴了，你可以给姐姐烧一些热水来吗？”
慕之恒立刻站直身子，十分积极：“恒儿这就去。”
见慕之恒的小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乌氏这才开口道：“大小姐，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慕夕芷看着面前异常平静的女人：“你已经知道了？”
“是，”乌氏微微勾出一抹笑容，道：“我当年生恒儿的时候，就已经伤了根本，再加上这些年的艰苦，现在这身子已经是药石无灵了。”
“是王氏。”慕夕芷道，虽是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
乌氏苦涩地笑道：“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唯一担心的，只有恒儿。”
慕夕芷看着眼前这么眉眼温柔的女子，原本也应该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却被脸上的黑斑坏了美感，这多半也是王氏的手笔，她问：“你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