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蘅，三皇道的尊主是……”司长卿凑近我，缓慢而沉重在我耳边说出了两个字，“四爷！”
我心头狂颤，失声道：“什么？三皇道的尊主是四爷？”
纸人王说，十九年前布局镇龙局的是三皇道……那么，实际布局镇龙局的人，也是四爷？
那我、唐清茉和殷君宁三人十九年前借胎而生以及生而为棋子的事，是不是也是四爷布好的局？
司长卿还特意提到，四爷是姥姥的故交，是在暗示当年布局的事姥姥也知情？
姥姥知情，却任由我来当这枚棋子？
一个又一个猜测，犹如炸弹一样在我脑海中轰炸开，炸的我眼冒金星，额头上、身上陡然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我扶着墙，微微喘息着，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蘅蘅，你没事吧？”
司长卿一脸担忧问我。
我摇摇头，“我，我没事……你们都认识四爷？”
“堂堂三皇道尊主，自然都认识。”司长卿掀了掀唇，露出一丝苦笑，“若不然，那天谁会给他面子？”
他指的是四爷现身让他们一年之内不许再抢婚的事。
“司长卿，十九年前发生的那场惊天动地的事，就是镇龙局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半，想从司长卿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而你们，其实都是局里的人，对吧？”
司长卿垂了垂眼睫，沉默了片刻。
继而，他撩起眼皮问我，“蘅蘅，姓温的有没有说最近让你做什么？”
再开口，他已经岔开了话题，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刚才试探他的话。
“没说。”我摇摇头，“他就说让我立堂口，开五门，请五仙，正式挂牌出马，等他正式回归仙家之列。”
司长卿皱了皱眉，似乎一时也没明白温知韫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他让你挂牌正式出马，那他有没有帮你开窍？”
想了片刻，司长卿又问。
开窍，是指仙家替弟马打开第七窍。
一旦开了七窍，仙家就能捆窍，随时能上弟马的身，助弟马出马。
“没有。”
我摇了摇头。
“他心思很深，谁也猜不透，我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司长卿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很认真的叮嘱我，“记住，有的事不是你能干涉得起的，一定不要随便插手。既然他让你立堂口，你照做就是，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言下之意，倒有几分替我考虑了。
“你这是关心我？”
我觉得气氛太过凝重，故意调侃他。
“我是觉得你势单力薄，太可怜了。”司长卿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苗凤珍这老太婆为什么舍得让你当这枚棋子……咳咳咳，那什么，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得先赶回去一趟。蘅蘅，这是我的灵玉，若是有什么事，你只要在这灵玉上滴一滴血，我会随时现身来救你。”
……
司长卿将那块灵玉递给小女人时，清晰看到小女人蓦然瞪大了一双清眸，清眸里溢满了意外和震惊。
继而，是满满的惊喜。
只是，这种惊喜裹着太多的小心翼翼。
“司长卿，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小女人试探着问，清眸里带着满满的不敢确定和小心谨慎，“你为什么要给我？”
司长卿心中莫名就多出了几分怜惜和柔软，抬手揉了揉小女人的头发，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柔软，“你要是出事了，谁帮我追清茉？我这叫舍小保大，最懂得取舍了。对了，好好拿着，仅此一块，可别丢了！”
“恩恩，你放心！”小女人重重点头，如获至宝的藏好，水一样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俏皮笑意，细白小手拍着胸口，“追唐清茉的事，包在我身上！”
司长卿满意要离开。
刚要走，又被小女人拽住了。
“司长卿，你对我真好。”
小女人呢喃了一句，眼圈莫名就红了。
司长卿心莫名被拉扯了下，心神一恍，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她可真容易满足呀！之前掏心掏肺的对茉茉好，都没见她对自己这么感激过呢！
只一瞬，他就回过神来，笑笑说，“那你就加把劲，赶紧……立了堂口，牛逼哄哄的罩着我。”
他原本想说，加把劲帮他追到唐清茉的，可看着小女人那张极纯的脸和清澈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改了。
……
医院。
程若琳端着一碗参汤，柔声哀求，“茉茉，你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喝口参汤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不喝，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喝不喝又有什么要紧的？”唐清茉趴在病床上，语气怏怏的，带着几分赌气，“还有，长卿哥哥跟冯蘅好了后，就再也不来看我了，知韫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们都厌弃我了吧？”
嘴里说着，她的眼睛已经红红的了，眼里满是怨恨和戾气，哪儿有平时端庄温婉的模样？
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这幅模样，程若琳心疼的都要滴血了，连忙哄劝，说她立刻就派人去请两个人过来。
“你告诉他们，茉茉快要死了，让他们赶紧过来！”唐清茉赌气说。
程若琳不敢违拗，赶紧点头附和，“好好好，茉茉，你喝几口参汤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唐清茉这才破涕为笑，乖乖吃了几口参汤，眼里闪过一抹乖戾冯蘅啊冯蘅，我倒要看看，你的长卿哥哥对你有没有那么忠诚，听到我病重，他是不是照样屁颠屁颠过来看我？
见唐清茉心情转好，程若琳才试探着说，“茉茉，你也知道了，十九年前，妈妈去九龙山借胎才生下了你。去之前妈妈就找高人算过，你体弱多病也是命里带的……”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唐清茉听的不耐烦了，打断她问。
程若琳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茉茉，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兼并了冯蘅那丫头的命格……”�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