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仪轻轻一笑,这世上哪来绝对的公平?
在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利好大多数人民的公平,姑且可以称作是公平了。
而雷金迅的做法符合公平原则吗?
即便地溪区没有被设立为中部自贸区,它的发展规划依然是打破常规的。
这是一次试验,是对未来的一份探索,一场对“经济”这个产品的研发。
任何的研发工作都要烧钱。
雷金迅现在的行为,若是要上纲上线,说他在破坏国家大政方针,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苗副厅长现在做出这样一副姿态,也不是为了维护雷副厅长。
他只不过是天然站在了省财政厅一边,维持省厅的颜面罢了。
当然,周婉仪现在见到了苗副厅长,她自然要想办法从苗副厅长身上入手,将联盟打破。
“苗副厅长,我们先不讨论公不公平的问题,我们就说办事的正常流程吧。
地溪需要修建新的铁路线,这份规划方案早前已经提交省、中央。
如今上面已经批复,这才走到筹措资金的环节。
如果财政厅拿不出这笔钱,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无法对地溪进行资金支援。
是不是应该在提交规划的时候就提出来?
如今中央都批复了,省厅才说掏不出钱,苗副厅长,您觉得省厅这样办事真的对吗?”
苗副厅长板着脸,若不是多年的历练支撑着,他一张老脸早就撑不住了。
这事说起来的确是省厅理亏,苗副厅长无可辩驳。
这也是他们省厅其他班子成员不想跟周婉仪有过多接触的主要原因。
丢脸啊!
思及此,苗副厅长神情放缓,语气也随之柔和起来。
“周主席,其实雷副厅长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同意拨付资金。
他只是希望地溪能够按部就班的来,不要一次性新修那么多条线路。
前期先修建两条线路,后续再逐渐增加。”
苗副厅长仔细跟周婉仪和陈向东分析了一番,地溪现在在修建堤坝和码头。
高速公路也在同步修建中,再加上目前正在规划中的一级公路。
同时上马这么多项目,财政资金是真的吃紧。
“周主席,你还年轻,完全没必要这么急。”
说的不仅是项目建设,更是她的升迁。
周婉仪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实际上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不过苗副厅长好歹是松了口,同意帮忙替他们同雷副厅长斡旋。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双方找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那就拜托苗副厅长帮忙了,回头有消息,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从苗副厅长办公室出来,周婉仪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回到政协后,陈向东忙着给周婉仪端茶倒水,绞尽脑汁想哄她开心些。
“主席,巴厂长既然敢开口说要当控股方,肯定是资金充足的。
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受财政厅掣肘了,主席也不妨放松心情。
忧思过重,始终还是对身体有碍。”
周婉仪谈不上心情不好,只是单纯觉得雷金迅这次的作为超出正常界限。
她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让雷金迅吃到教训,同时又不会牵连太多。
最好是能把雷金迅和区家分开。
接过陈向东递来的茶水,周婉仪直接下达新的指令。
“现在省厅领导这边已经拜访过一遍了,接下来就该实施之前定好的计策了。”
“是,主席,我已经向铁路公司刘总的秘书约了明天的时间。
请主席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刘总的。”
陈向东做下保证后顿了一下,才向周婉仪提出请求。
“主席,今天下午我能不能请个假?”
周婉仪抬头看向陈向东,关心起陈向轩的情况。
“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了,订婚日子也已经定好,只等向轩哥训练结束。
今天是先请假出来,让我陪着一起去探望一下廖副省长。”
正常的请假事由,周婉仪自然不会拦着,直接放行。
下午,陈向东陪着陈向轩去了一趟省委大院,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被领导嫌弃的感觉。
“向轩哥,今天我为了你可真是受大委屈了。”
陈向轩不善言辞,对着陈向东的诉苦,支吾回应道:“向东,你最近是不是遇着事了?”
“啊?我遇着啥事了?”陈向东以为是于家或者区家在部队里给他散播负面舆论。
结果陈向轩说的是地溪资金短缺的事。
“我听小盈说,省里有领导在针对你们,故意不给地溪拨钱。”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这次跟着周主席来省里也是为了这件事而奔忙。”
陈向轩沉默几许,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对陈向东郑重道:
“向东,如果有需要岳父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我豁出面皮,也一定替你争取到支持。”
陈向轩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认真了,陈向东都不好再用玩笑的态度应对。
同时,陈向东不禁在心里感慨,他们陈家终于是出了第三个拔尖的人物了。
日后不管是陈向东个人的事,还是陈家族内遇到的事,都有多一个可以帮忙分担了。
而且明明陈向东跟廖副省长先搭上关系的,现如今却被陈向轩后来居上了。
这种感觉颇为奇妙。
“向轩哥,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你放心吧,我要是有需要,肯定不会气的。
不过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我们现在并不是缺资金,而是其他层次的博弈。
这里头三两句说不清楚,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为了防止陈向轩自己胡思乱想,陈向东又向陈向轩简单解释了一下铁路修建的事。
“有民间资本想参与进来,但是省里过去没有先例,我们还需要做更详细的规划。
目前来看,暂时还不需要廖副省长帮忙,得等周主席跟林书记汇报过后再说。”
陈向轩暗暗记下,打算回头让未婚妻帮忙探一下未来老丈人的口风。
“对了,向轩哥,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
陈向轩又是一阵沉默,直到陈向东问了第二次,他才给出答案。
“我已经申请调往滇省担任边境警察。”
“什么?”陈向东下意识皱眉,“廖副省长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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