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车外的交警愣了两秒，差点没反应过来。
随后笑了一下，“合着我们还成你俩py的一环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现在这些小情侣，也真是的……平白增加工作量不是？”
几人摇摇头，看着这辆劳斯莱斯走远，才蓦地反应过来。
“这个车牌，是不是厉家的？刚刚里面那位，好像是厉家大少爷？”
谁都免不了八卦的一颗心。
“厉家大少爷，有女朋友了？”
……
“王祁愉，你好好说话，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车子没开出去多远，便寻了路边安静的地方停下。
姜山山不敢承认，自己好不容易平缓的心绪，被她刚刚那句话搅弄得翻天覆地。
他明知眼前的女孩喝醉了酒，那瓶伏特加度数极高，辛辣无比。
她这样从来滴酒不沾的人，两三口下肚，后劲便上来了。
此刻靠在座椅后背上，一张脸通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王祁愉，说话。”
又叫她了。
王祁愉觉着有些吵闹。
她歪着脑袋，勉强掀开了眸子看了对方一眼，整个人姿态迷人，连一贯清明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不曾见过的风情。
男人粗粝的手指按在她下巴上，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
高大的身躯逼仄靠近，呼吸压在她脸上，“刚刚，为什么那样说？”
“嗯？”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不解，却反而是凭借本能朝男人身边凑过去了些，“你好好看。”
什么？
姜山山避之不及，唇竟是不经意被碰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性地避开。
“你——”
女孩却已经重新欺身上前，软软的小手顺势捧住了他的脸，往前靠，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你好帅！”
姜山山：“……”
两人的唇几乎只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厚而浓密的睫近在咫尺，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几乎能看见上头极细极细的毛细血管，软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更贴近。
“这是眼睛。”王祁愉的手指轻轻点了他眼睛上，笑了一下，指尖便缓缓往下。
“鼻子。”
纤细的指尖，正好点在男人鼻尖上。
姜山山好似被烫到了一样身体微颤。
他往后缩。
捧住他整张脸的手，却更收拢。
“你跑什么？”王祁愉眨巴了下眼睛，醉醺醺地说着话，手指再次往下，落在他唇上。
“嘴唇也好看。”
“呜呜，你长得真的好好看……要是丑一点就好了？”
“什么？”姜山山没听清。
可女孩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安全横亘在两人之间，她醉醺醺的，身上酒气逼人。
瞧着瞧着，似乎还委屈了下来，小嘴儿一瘪，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男人却眯了眯眸，看着她，心里最坚硬的那一处，好像平白就柔软了下来。
“你刚刚，怎么说是你的女朋友？”
他迫切想知道答案。
“女朋友？”小姑娘懵的眨巴了下眼睛，睫毛几乎要刷到他脸上了。
她的呼吸染着酒意，尽都落在他鼻尖。
姜山山微微深呼吸着，努力让两人之间隔开些许距离。
嗓音却仍旧不自觉沉了下去。
他“嗯”了一声，以眼神鼓励她。
对视了很久。
女孩子总算反应了过来，那些囫囵模糊的思绪，如浆糊一般在脑袋里摇晃，最后却又灵光一现。
“喜欢你。”
“！”
姜山山呼吸蓦地一窒。
“说的什么？”
他心中急切，声音便也大了一些。
安静的车厢里如同突然间坠落下流星，重重砸在了男人心口。
他连眼神都逼仄。
可这样的反应，在王祁愉看来，却只让她感到委屈。
瘪了瘪小嘴巴，秀气的鼻子抽了抽，低声控诉。
“你凶我。”
“我没……”
他哪舍得凶她。
可女孩依然红了眼。
王祁愉突然间想到了这段时间在他那受到的委屈。
一次又一次被嫌弃，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好。
呜呜。
“坏蛋。”
她抡起拳头砸了下去。
不重。
那丁点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姜山山由着她捶了几下，而后终于扣住她手腕，“没有、小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小心捏着她的手腕，放在嘴边呼了下。
这个动作不经意，他是发自内心。
可突然间，却狠狠刺中了王祁愉的心脏。
她突然扬起脸，挣脱开双手，直接圈住他的脖子。
“喜欢你！”
双臂直接圈紧了男人的脖子，那张嫣红的脸蛋凑过去，正正贴着他的。
女孩的声音清晰，一字一句。
“我、喜欢你。”
……
“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山山浑身一颤！
他形容不出来那瞬间的感觉，仿佛被无数电流划过身体，又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正砸在他头顶。
思绪在那一刻停滞。
他睁开眼，看着女孩格外干净漂亮的脸蛋，浅浅染着的绯色像是红霞，每一寸细腻的肌肤，都仿佛在……勾引他。
那张唇更是嫣红，似血、似……
“清楚。”
王祁愉胆儿极大。
她是自小最守规矩的乖顺女孩，反而因此在骨子里藏匿了数不尽的汹涌大胆。
借着酒劲，胆子更是不知道比平时大了多少。
她凑过去。
毫不犹豫。
唇已经印在了男人的唇上。
不许他质疑。
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好多年，从懂事开始，便一直将这份爱恋深藏在心底。
……
空气静默。
似乎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
姜山山感觉不到世界的变化，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声音极大，每一次跳动都强而有力，代表他此刻，被撩拨到疯狂。
他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女孩，唇还贴着她的。
内心狂喜，涌出的爱意将两人全部包裹……
“小愉，我也喜……”
这样的冲击下，他终于第一次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可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女孩便已经醉倒了过去。
姜山山只能莞尔，无奈地松开她，将人放在副驾驶座上躺好。
但他一直没发动车子，而是隔着些距离，静静望着她很久。
夜幕降临，整个世界变得黑暗模糊。
只路边的灯还点了细微的亮度，正照在女孩细腻干净的脸蛋上。
她睡着了。
呼吸里都染着酒气，嫣红的唇瓣上还沾惹着他刚刚留下的气息，额前一缕微乱的发落下，她整个人更显得娇嫩。
姜山山移不开眼。
也舍不得回去。
他其实内心一直有仓皇不定的念头，刚刚的一切都是酒醉后的言辞，没有确认，他便不能放心。
想等她醒过来的。
可手机已然响起。
“大少爷，是我。”
“王爷爷。”听到电话里苍老的声音后，姜山山几乎一秒钟坐直了身体。
许是因为刚刚才亲了王祁愉，他现在哪怕只是听到王爷爷的声音，都下意识心虚。
“小愉跟你在一块吗？我给她发消息一直没回应，没联系上，有点担心。”
“在。”
他低头望向身侧熟睡的女孩，有些头大，“小愉……喝了点酒，有些醉，我正准备送他回去。”
“喝酒了？”王爷爷吃了一惊，“我今天发现她和男同学出去，本就不放心，果然……幸好有你在。”
“嗯，那、那我待会就送她回去。”姜山山声音越来越沉。
他实在是心虚。
让她喝了酒的人哪里是什么男同学，明明就是自己。
而且，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也是自己。
甚至刚刚两个人已经……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很快就到了。”
挂断了电话，姜山山不敢再耽误，便就终于发动了汽车，很快朝王家开去。
闪烁的霓虹划过，一点点落在两人脸上，交织着的光影斑驳，一如他此刻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