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晟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不对劲,他跟着迟念笙的身后。

    听着迟念笙絮絮叨叨的。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教其他人怎么做人,怎么爱自己。可我不行,我不想让别人教,我想我得自己教我自己。你说得生活方式很好,但那不适合我,我会觉得很痛苦,并不会觉得有多轻松。”

    迟念笙背对着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快了几步,把时臣晟落在身后。

    她的声音从街道的息壤声中传来。

    “其实到现在想想,他除了教会我痛苦之外,似乎也没有教给我什么。”

    是他还是它?

    时臣晟忽然有点不敢问了。

    他一向不爱去那种市井的街道里转悠,更不喜欢吃这些小摊上的东西。

    却还是陪着迟念笙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染了一身的烟火气。

    迟念笙凑到他的肩膀处,嗅了嗅,笑着说:“有点人样了。”

    “以前难道不是人?”时臣晟问。

    迟念笙盯着他的脸,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已经开始淡忘上一世对时臣晟的那种偏执了。

    所以,她当时是真的爱时臣晟,还是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

    迟念笙不知道答案,现在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也算是人吧,不过时总和我不是一类人。”迟念笙说出事实。

    时臣晟却皱紧了眉头,此后一路无话,两人慢悠悠走了回去,门开了,时臣晟在进门之后,忽然直接把迟念笙抵在了门上。

    “笙笙,他是人还是物?”

    迟念笙在黑暗里看着时臣晟的轮廓,沉寂许久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笑着说:“不过是成长里渴望而得不到的东西而已。”

    “是人还是物?”时臣晟又问了一句。

    迟念笙想了想,才说:“不管是什么,都得不到了。而且,也已经过去了,没有纠结的必要。”

    时臣晟垂眸看着迟念笙。

    黑暗里,两个人的呼吸格外的明显,他们僵持不下。

    一个执着追问。

    一个不肯说。

    早就已经过去的执念,不再是执念了。

    迟念笙早就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放下。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时臣晟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早点休息,晚安。”

    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迟念笙缓缓地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时臣晟怎么了,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占有欲作怪。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深究。

    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就是对此人好奇。

    因为好奇,才会去了解,了解的越深,便越感同身受,逐渐的,分不清彼此。

    迟念笙打开了夜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完了这一整杯水,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她是个已经没有执念的人了。

    那颗心,不该动,也不该再有这样的瞬间了。

    一夜难眠。

    第二天,迟念笙早早地出了门,错开了和时臣晟见面的时间。

    岑参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浪子,但对于追求心爱的小姑娘的时候,很照顾对方。

    可惜,迟念笙觉得自己是不属于小姑娘那个系列的,所以她拒绝了岑参的照顾。

    背着硕大的双肩包到达山顶的那一刻,她从未如同现在一样,觉得眼前的景色,格外的瑰丽壮观。

    岑参看着连气都不怎么喘的她。

    “你每天都有健身?”

    迟念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健身,但其实也不算,因为我都是想起来就动动,想不起来,就瘫着。”

    岑参笑:“那也挺好的,你和我认识的其他姑娘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迟念笙很快截断了他的话,“女孩子都很有韧性,你觉得不一样,只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地去认识这些姑娘。”

    岑参无奈的说:“别把我说得像个人渣,我很欣赏她们,我懂你的意思。我说得不一样,是指你那颗心。”

    迟念笙飞快看了他一眼,拧开矿泉水豪饮了好几口,才继续道:“岑参,我们更适合谈工作。”

    不适合谈其他的。

    “你和时臣晟是怎么回事?”岑参假装没听懂,他说得那么嚣张又混蛋,山谷里的风刚好起了,似乎也在为他这样的人添一份气度,“我呢,是觉得天下没有挖不倒的墙角,但是我觉得你看时臣晟的眼神不太对。”

    迟念笙握着水瓶的手一紧,又飞快地放松下来:“宋玉萱,知道吗?”

    “奥,传言里时臣晟最爱的女人嘛。”岑参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