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一步，我退却了。
我跟陛下说了此事。
秦牧对我产生这些心思，只不过是情窦初开的萌动，其实我倒也理解。
只是...他这几日的行为，终究是有些越界了。
是我的错。
我不该纵容他，陪他去看那场烟火。
这一切还有希望弥补。
于是我再次见到秦牧，我第一句话冷淡又疏离。
“殿下，我今日陪着陛下...商议太子妃的人选。”
正执笔抄写诗书的少年一愣，手腕一颤，墨汁在纸上划出一到歪歪扭扭的痕迹。
他这反应更让我确信。
“丞相家的二小姐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漂亮温和，殿下觉得如何？”
他眼睛里有点委屈荡漾，像被抛弃的幼兽。
“老师，我只喜欢你，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吗。”
所以我只是颔首。
“知道又能如何？”
“和江丞相家的小姐好好相处吧，她人我见过的，确实不错，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他对我，或许只是少年人见色起意的新鲜感。
“老师，我是真的喜欢您，您就连看我一眼都不愿吗...”
他伏在我怀里，睫毛轻颤着，看上去有点脆弱，一如先前告诉我他身世时那副模样。
而我只淡淡开口。
“殿下，及时止损。”
然后他气急，扯着我领口的丝绸，扬起脖颈吻了我。
我有些愣神。
他好像...长高了些，已经能和我并肩。
我咬了他嘴唇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他似乎猛然醒悟过来，扯着我领口的手颓然垂下。
“不是...老师，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他踉踉跄跄地退后。
“老师，您…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哪有资格讨厌殿下。”我笑了声，“我只是殿下的老师，仅此而已。”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秦牧以师生身份攀谈。
我说殿下来日方长，不该有此心思。
他道老师人生苦短，为何不能随性。
当晚我对着铜镜愣神，我唇边有点淡淡血渍，就像染了胭脂。
那一吻是软的。
再后来。
我主动转去教导三公主秦姣，和秦牧再无交集。
我偶尔也会想起他，执起笔，想写些词句驱散脑海里的想法，却不受控制的落笔。
三横，一撇。
秦牧。
再次见面...就已是他登基，而我入宫了。
22.
我陪了秦牧很久，那晚也在他身侧睡去。
醒的时候，发觉秦牧是钻在我怀里，死死拽着我的。
我起身的动作似乎惊扰了他，他睁眼，有点迷茫的抬起头，正对上我的目光。
“老师…”
“老师？！”
然后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扭过头去也不敢看我，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发觉完好无损之后才舒了口气。
我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泛红的耳根，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咳嗽一声，就转移话题。
“老师昨晚睡得如何？”
“您压到我头发了，有点疼。”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他垂下眼皮委屈得很，指尖绞动着衣角。
我可太熟悉了，从年少到现在一直改不过来的小动作，每次对着我装混卖乖的时候都是这样，心里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陛下。”我只淡淡开口，提醒他现在的身份。
“…”他听到了这个称呼，本来想反驳，但又意识到了什么，我眼睁睁看着他神情迷糊，似乎没睡醒，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对哦，老师现在是我的皇后…”
“陛下每次睡醒都这样，如何上早朝、料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