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宋思弦怀的是双胎，先前沈云州不放心，不想让她去衙门。
怕有危险。
只是在府里实在是无聊，宋思弦没听。
沈云州见此倒是也不勉强，变成了早上送，晚上接。
风雨无阻，有时候中午还会去衙门点一卯。
甚至后面还带着太医来把脉。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自在马车里等。
可众人眼睛都不瞎，国舅爷的马车再低调，也是个显眼包。
衙门里的人上上下下看宋思弦都跟看玉瓶一般。
她走个步，都有人要去放门板，生怕门板给她绊了个跟头。
如此几次，宋思弦也觉得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索性就告假了。
公主府时常送东西过来，宋思弦却很少去，沈云州似乎也不愿意她去。
公主府可能对她的唯一作用，就是出嫁的时候从公主府大门出来的。
沈云州一直对公主府那碗带红花的安胎药耿耿于怀。
他自不会跟宋思弦说诋毁长公主的话。
但是听说没几日，长公主的贴身丫鬟，瑾华姑姑不小心溺死在了院子里。
谁的手笔，能让一个掌事大姑姑，悄无声息的就这么死了。
且长公主不再细究，权当意外了事。
宋思弦对长公主的霸道，本就不喜，所以也不会送上门去让自己找不自在。
反倒是长公主和方柔经常来国舅府看宋思弦。
不过宋思弦冷眼旁观过，长公主鲜少碰国舅府的吃食。
宋思弦不想细究长公主和沈云州面和心不和，反正她跟沈云州如今是一条心。
亲戚亲就走得近一些，远就少往一处凑。
偏偏这次长公主来，带着一堆卷轴，当着宋思弦的面逼着方柔。
“你岁数也不大，怎么不能嫁，这么多的人，忠勇侯府，显国公府，昌平侯府，威武将军……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你能看上眼的？思弦，你也帮本宫劝劝她。”
“本宫活着，还能给你撑腰，你放心大胆地挑。”
“别跟我说，你还惦记那个宋重？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嫁他，那张氏就留不得了……”
宋思弦和方柔面面相觑，听得心里暗暗心惊。
什么叫屠龙之人终成恶龙。
想当初，长公主的婚事就是先皇后赐死了驸马的原配……
可轮到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我都不想嫁。”方柔难得硬气了一次。
宋思弦看着名单上的人，“这忠勇侯府倒是也罢了，这显国公府……是我想象的那个显国公府吗？”
长公主轻咳了一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有没有搞错，之前的县主就是嫁入了显国公府，然后跟别人偷情，给显国公世子带了一顶硕大的翡翠帽子。
后来长公主寻回了方柔，赝品自然没了用处，恰到好处的得了疾病殁了。
如今居然还舔着脸来求娶方柔。
脸皮都不要了！
这勋贵之家，也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有骨气。
靠联姻来维持体面的人家，翻脸无情的人家，这样的婚事，哪里称得上是良配。
“长公主这么想嫁，其实这些长公主也可以考虑一下。”
岳母嫁给女婿，这些勋贵之家说不定也能干出来！
“思弦！”方柔一惊，赶忙扯着宋思弦的手。
长公主惊愕起身：“你说得什么胡话？”
“我娘她如今不是十八，她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即便她想孤身一身，我也养得起她。”
宋思弦道：“我肚子如今大了，冬虫要跟胡三成亲，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娘亲在我身边正好。”
长公主脸阴沉得能滴水，“宋思弦，你翅膀硬了！”
“我的翅膀，从来没软过。我也不需要翅膀，我也不想飞上天，在地上踏踏实实的挺好。接地气。”
“你——”长公主气得胸脯起伏。
“你管管你的女儿！”
方柔似乎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此时抬头看着长公主道：“我的女儿，很好。”
“母亲，瑾华姑姑是如何死的？”方柔柔和的双眸此时抬头看着长公主，当初那碗安胎药，是她吩咐瑾华递给她的。
要不是思弦懂医术，觉察处不对。
真酿成大错，恐怕也会惹得两个人伤心离心。
方柔只是性格温顺，可自幼为奴为婢，下层底层的厮杀，有时候更下作，更血性。
她并不傻。
“我的婚事，以后不必劳烦母亲费心了。思弦身体不便，我就暂住国舅府了，来人，送。”
方柔柔声道。
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同她相似的脸，此时看她如同陌生人的方柔。
脸色顿时白成了雪。
“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若是这些人你都不满意，你说说你想要嫁谁，我让你逞心如意。”
“我想要嫁的，恐怕入不了公主的眼。”
“你说出来听听。”
“顺天府仵作，刘旺才。”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