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揭露鸾栖的罪行
听着染素汐的话，百杳自来无感的心，没来由地发紧。
这时，白芨急匆匆地小跑着进来。
江韶看了眼白芨空荡荡的身后，皱眉问：“人呢？”
白芨抹了把脑袋上的汗，苦着脸说：“郎中都走到门口了……没想到，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四根树枝给扎破了脑袋。”
江韶唇角抽了抽，看向百杳，笑道：“完了，小瘦马的诅咒要成真了。”
蓦然间，染素汐回芙蓉榭的身形一滞，僵硬地回身：“三公子，你带小女来不是为了看百杳赔罪？”
江韶双手环胸，懒懒地靠上门板，“百杳又没罪，为什么要给你赔罪？”
“……”
白芨听着自家公子在这里故意绕弯子，忍不住凑到染素汐旁边，好心提醒道：“染姑娘，春花没死。”
染素汐愣住：“！”
“现在，她就躺在公子靠着的那间耳房里。”
染素汐猛地推开屋门。
光照进屋内的刹那，她僵住了身形。
春花当真躺在里面。
她脚边的地上，还有两个被堵住嘴，绑得像是肉粽的男人。
这两个人，染素汐认识。就是那夜，将她撸去花楼的兄弟俩！
“唔唔……唔唔……”
哥俩拼命地往染素汐这边拱蹭。
“啧。”
江韶烦躁地啧嘴，哥俩立即原路拱蹭了回去。
染素汐问：“三公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
“紫鹃死的那一夜，就是他们两个把小女绑走的。”
她记得，那夜二爷带她跃入了池子，然后百杳抓着他们紧跟而来。最后，她就晕倒了……
手摸向小腹，反问：“三公子怎么认识这兄弟俩？”
那半眯的杏眼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
“我不认识他们，也没心思指使他们算计你。”
染素汐忽然问道：“那公子偷小女的卖身契做什么？”
江韶撇嘴一笑，“当然是卖你啊。”
“……”
“本公子向来有仇必报，而且报仇最讲究抓紧，不宜推迟。”
所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把染素汐卖了。卖得的银子，他还可以用来去长乐坊赌上两日。
只是江韶没想到，江聿谨猜到了他的心思。不仅让白芨打断了他的交易，还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扛了回来。
真是丢人。
染素汐不明白，明明是自己险些被卖，怎么江韶的脸越来越黑？
她不再看江韶，跨过蠕动的两兄弟走到榻边：“春花？”
白芨说：“染姑娘，春花在水里泡的时间有些长，可能……”
江韶精准总结：“她的脑子进水了，醒不过来咯。”
染素汐没有理会江韶，却听出了白芨的重点在“可能”。
他在表明，春花从落水到现在，一直没有看过郎中！
“劳烦三公子派人去请个郎中。”
“你刚刚没听到白芨的话吗，郎中被树枝扎破了脑袋。”
“京城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医术好的郎中一定有很多。”
“本公子用的顺手的只一位。”
染素汐无言。
百杳说：“二爷留下话了，说姑娘有一盏茶的时间问问题。”
秀眉动了动，染素汐雪白的指尖指向脚下的兄弟：“问……他们？”
百杳点头：“青霄那边二爷已经在审了。二爷说事情成与不成，成到何种地步，都且看姑娘您自己。”
……
寿康园内梵香飘浮，玉漏滴答。
鸾栖瑟瑟发抖地跪在院子中央。
花阁内，大长公主用她熟悉的姿势盘坐在榻几上。半闭着眼，捻着腕上的黑檀珠串。
“殿下，就是染素汐那个瘦马和雅庭阁的青霄暗通款曲，然后联手害死世子。”
庄嬷嬷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主子，冷漠开口：“殿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姨娘您若不想受皮肉之苦，最好还是坦白交代了吧。”
“都知道”三个字砸在鸾栖的耳朵里，震得她脸上的血色尽褪。
什么叫作都知道了？
大长公主怎么可能在短短半日内就什么都知道了？
鸾栖脑中的某个信念正在崩塌……
“殿下，妾身所作所为都是为的侯府好啊！染素汐心怀鬼胎是证实的事情，殿下您若不信可请庄嬷嬷去审一审青霄。还有紫鹃的死……”
“紫鹃分明就是姨娘派人杀死的！”
染素汐咬着牙根，强装镇定地走近。
融融日光不偏不倚地照在她的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染姑娘，殿下不是让你好好在芙蓉榭待着吗，怎么又擅自跑出来了？”
庄嬷嬷的话让染素汐十根手指都在发抖。
“殿下，素汐此番前来是想要一一揭露鸾姨娘的罪行。”
“殿下莫要听染素汐说的，她是在狡辩！”
“小女想要控告的罪行，和小女无关。所以，并不存在狡辩之说。”
大长公主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睁开眼，“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经查明，鸾姨娘长期以来，倚仗侯府的权威地位，与人贩子暗中勾结，贩卖良家妇女，并从中获取不当利益。那对绑匪兄弟现在已经伏法。殿下请过目，此为他们的画押供词。”
说着，染素汐就将袖子中的供词递给了庄嬷嬷。
大长公主略略扫了眼，看向鸾栖，那眼神无悲无喜，仿佛她看的是一具死物，一株杂草。
鸾栖大惊失色，惊慌地尖叫道：“殿下，妾身没有！妾身从头到尾都只卖过她而已！”
“姨娘终于承认了。”
鸾栖愣住。
起风了。
风声灌满曲廊，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鸾栖：“你不是说……你控诉的和你无关？！”
染素汐：“兵不厌诈。难道姨娘是瘦马的时候，师傅没教你吗？”
“我不是！谁说我是瘦马！我是良家！清清白白的良家！”
染素汐又从怀里拿出一串玛瑙珠子，放在地上道：“早些时候，您说春花偷了您的玛瑙串，所以让人将她丢进了湖里。”
突然，染素汐抱起一个花盆。
“护驾！”
哐喳——
和花盆四分五裂的，还有几颗碎裂的“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