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小女很是在行
百杳一抽马鞭，马车加快速度向着宣平侯府疾驰。
“爷，青霄列的单子属下看了，上面写的十三个人全都是那位安排的吗？”
近些年随着二爷的名声越来越大，红墙里的那位也越来越坐不住了。
就说侯府里的下人，恐怕就有近半数是宫中的耳目。
他们杀不得、除不尽，只能揣着明白装煳涂，白白替人养着。偶尔还得提供点儿可有可无的把柄。
车厢内飘出江聿谨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全是。但消息，最终全都是到他的手中。”
“为了拿捏住侯府，那位也真是绞尽脑汁了。”
百杳又说：“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世上那么多人，您为何独独选中了这个瘦马？”
总不能是二爷食髓知味，动了凡心吧。
“因为她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还因为她的身份够特殊，争议够大。”
他要用染素汐当问路的石子，当搅水的鱼饲。
水被搅得越浑越好。
水越浑浊，他们越能在趁混乱的时候捞一把。
“说来也是。那么一个低贱的人，本就命如草芥，却还偏偏挣扎着想要借着为自己洗脱罪名来寻得生机。”
透过飘动的青色车帘，江聿谨看向天边锋利的月牙，有些好笑地说：“是啊……这样低贱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突然，他的脑中浮现出了刚刚被男子按压在墙上，明知无果，却还苦苦挣扎的背影。
长眉倏地皱起，沉声道：“百杳，回去。”
……
银钩挂在墨黑的夜幕上。
低等的娼馆灯火通明，充斥着污秽的调笑和腥臭的气息。
染素汐缓缓抬头，愕然地仰望着江聿谨。
他背着烛火而立。
虚无缥缈的烛光，将他熏得模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脸。
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可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二爷您不是走了吗？”
“嗯。”
既然都走了，为什么会回来？
而且，还找到了这里……
“刚刚您在马车里，就认出了小女？”
江聿谨唇角动了动，再度“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染素汐毫不犹豫地拽住了江聿谨晃动的袍袖，哑着声音焦急地说：“二爷，您快离开！等会儿那对兄弟就要来了。您快些走，万不能被他们发现您来了这种污秽之地。”
江聿谨半侧着身子，淡淡看了眼袖子上攥得死紧的小手，重新对上染素汐担忧的眸子：“他们已经来了。”
染素汐浑身一震，目光后知后觉地越过江聿谨的肩头，看向他的后方。
只见那对兄弟叠罗汉一般地被百杳踩在脚下，每个人的嘴里还都塞着一坨袜子。
“……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和江某前后脚。”
当时她正瑟瑟发抖地闭着眼睛，当然没看到。
再睁开眼睛时，她的视线只被一人摄住，自然也看不到旁人。
江聿谨拂袖站起身，对着百杳点头示意了下。
百杳立即一手一个汉子，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扔到了榻上，冷声道：“动。”
紧接着，捆得像是肉粽的两人，卖力地滚动起来。
染素汐缩着肩膀，大惑不解。
乍然，江聿谨清洌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会叫吗？”
“……叫？”
经过一晚上的惊心动魄，染素汐本就被折腾得有些狼狈，发髻散乱，眼眶通红，脸颊擦伤，鼻子下面还淌着一串晶莹的鼻涕。
泛着粼粼水光的眸子有些呆呆的，带了几分傻气，惹得江聿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捏起用袖子给她擦了擦鼻涕，意有所指地说：“隔墙有耳。”
隔墙？
染素汐这才发现，隔壁不堪入耳的声音似乎停歇了好一会儿。
难道，那个花娘还要偷听这两兄弟“快活”？
染素汐颤抖着睫毛低下头，满脸酡红，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您要……我叫？”
江聿谨有些抱歉地说：“江某不才，不大擅长这个。”
百杳小声附和：“小的也是。”
榻上，两兄弟翻滚得十分用心。
床板咯吱咯吱，仿佛马上要散架了一般。
一声羞涩惑人的低吟从少女的喉咙深处滑了出来。
江聿谨眼皮轻掀，鸦羽般的睫影映下晃动的柔和。
须臾，又是一声撩拨人心的嘤咛。
染素汐的脸上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连带着耳朵脖子都在冒着热气。她将脑袋垂得更低些，咬唇准备继续出声，却听到一声淡淡的：“好了。”
往日里清冽温润的声音里隐约掺着一丝沙哑和不悦。
……是她刚刚的声音太小，让二爷不满意了吗？
染素汐抿了抿唇，怯生生地抬眸：“二爷，小女可以……可以大声一点……”
声音微弱如蚊虫。
“够了。”
怎么可能这样就够呢？
染素汐以为是江聿谨不懂这些事情，斟酌着语气，糯糯地说：“不够的……哪怕再快也要半盏茶的时间……且，他们有两人，应该更久一些……”
江聿谨闻言，清润的眸子微深，似是暗藏着看不懂的波涛：“姑娘懂得真多。”
染素汐昂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真诚地道：“不止是懂的。小女学过……所以很在行的。”
江聿谨长眉轻挑，淡色的唇畔染上清浅的笑意。
“二爷您信小女……小女可以的。”
江聿谨忍俊抚额，挡住掌心下眼底的深意。
摆手，道：“百杳，去。”
百杳听令，立即将床上的两人打晕，自己则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系列动作连贯，不带停歇，看得染素汐一愣一愣的。
不多时，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清醒的人。
江聿谨慢条斯理地拉了凳子坐下，右手半握成拳撑着脸，左手对染素汐做了个请的手势。
样子像是要单独指点她。
单独啊……
染素汐羞得连头发丝都快着火了。
“姑娘开始吧。”
染素汐绞着手指，硬生生地挤出一个音色。
“大声些。”
“嗯！”
“姑娘被踩到脚了吗？”
“……不是……”
又是好几声。
可是江聿谨始终不满意，不是说生硬，就是说单调。
染素汐很是受挫，更加铆足了劲儿地地表现，想要博得他的认可。
“啊哈……唔！”
突然眼前一暗，半开的红唇被温热堵住。
梨花木的香味强势地卷走了她喉咙里未完结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