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咱,咱不会都,都要被那家伙杀掉吧……”

    司狱三层的大门关上时候,张远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

    ……

    庐阳府镇抚司典刑司。

    那鲜血结成厚厚血茧的石台上,谷嗣道人面带迷茫的抬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杀掉。

    对,他是杀了不少人。

    他也出手伤了官府中人。

    可他是仙道宗门出身,是一位开阳大修。

    那些蝼蚁一般的武者,怎么配与他这位仙道大修相比?

    而且,按照司狱三层之中这些修行者身上所犯罪责来说,要杀人立威,怎么也轮不到他谷嗣吧?

    就那个莫罗曾,杀的人还少吗?

    还有那两个妖修,吞的凡人比他杀的人多多了……

    两位典刑司文吏走到长案前,检查好文书,然后递给张远。

    “司首大人,核查无误。”

    典刑司主司原本是涂皓兼任,涂皓去郡府之后,典刑司一直没有主司,都是文抚司主司负责处理典刑司事情。

    张远也懒得安排典刑司的事情,就一直拖着。

    对于他来说,与其插手镇抚司中运转事情,倒不如好好修行。

    镇抚司之中,司首的任务一般都是坐镇一方,琐碎事情交给文抚司和武镇司负责。

    张远接过文书,点点头,往石台上走去。

    他伸手从木架上拿起一柄长刀。

    此时,他心中平静,有当初第一次在这石台上杀人的感觉。

    那种对自己身份的敬畏。

    仙秦天下,皂衣卫无不可杀之人。

    张家世代皂衣卫,他张远一定要通过试炼。

    提刀前行,张远身上气息轻轻跌宕。

    谷嗣道人看着张远一步步走来,面上的迷茫化为惊惧。

    张远身上没有杀气。

    可那等提刀而行的模样,分明是真要杀人!

    “你,张司首,我愿,愿臣服。”

    “张司首,贫道愿做——”

    “铮——”

    长刀震动的声响将谷嗣道人的声音打断。

    张远长刀在手,目光紧盯谷嗣道人:“妙云宗宗主谷嗣,在青林山秘境灵阵之中,你抛弃自家宗门弟子,置数十位官府军卒巡卫不顾,苟且逃生。”

    “仙秦军律,临军脱逃者,斩。”

    青林山!

    谷嗣道人双目之中透出难以压抑的恐惧。

    他完全没想到,张远要杀他,是为了青林山秘境事情。

    “不对,我,我不是军伍出身,不能以军律,不能……”

    “张司首,我可以臣服,我——”

    他的话顿住。

    因为这一次他看到张远面上神色所透出的平静与冷厉。

    “我去见过何苍。”

    张远一句话,终于让谷嗣道人面上的哀求化为不甘。

    “明明主动留下断后的谷嗣道人,却成了脱逃罪人。”

    “而且这么多年不辩解此事,只等镇抚司征召。”

    张远长刀之上闪动流光,双目之中杀意凝聚。

    “你不是谷嗣道人!”

    “轰——”

    长刀斩落,鲜血喷涌而出。

    璀璨刀光不止斩断谷嗣道人的脖颈,也将其神魂一起斩断。

    镇抚司的刑台,锁链,是连神魂都一起锁禁压制的。

    斩杀谷嗣道人,张远将长刀送回木架,径直走下刑台。

    到通道外,穿着长袍的文吏捧着几锭大银。

    这是张远的砍头钱。

    斩杀一位司狱三层之中犯人,有五十两的银钱。

    “拿去请兄弟们喝花酒。”

    张远没接银钱,摆摆手,往镇抚司大门外走去。

    他的脑海之中,两道血色身影浮现。

    “张司首,贫道谷嗣,多谢司首大人赐予解脱。”

    身穿道袍的身影向着张远躬身。

    另外一道身影,透出张狂与不甘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