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长刀从迷蒙的水汽之中带出寒光,好似惊雷,重重劈在那雪熊的额间。

    带着丝丝火热的长刀火蛇,刀锋重达三百斤。

    丈高身躯的雪熊被这迎面一刀斩开头颅,身躯直接扑到雪地之中,微微挣扎一下,便不动了。

    估计在这雪熊的印象里,就不曾有过如此锋芒。

    若不然,它也不至都不知道躲避一下,就拿自己的头骨去顶张远的刀。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洗剥了,熊胆熊爪都是好东西。”

    “那皮子可是最能御寒,破一点点都可惜呢。”

    张远收刀,甩落刀锋上的血珠,高声开口。

    他将刀收回刀鞘,然后提着长刀走进水雾里。

    不几步,众人就听到“扑通”的跳落水潭声音。

    然后就是一声“艹,烫死老子了”的呼喊。

    一众军卒都是长笑起来。

    ……

    一头雪熊,五十个军卒一顿就吃掉大半。

    就着张远的“洗澡水”,切成片的熊肉只烫涮几下,塞入口中,便歪嘴咂舌的咽下肚。

    “远哥,这,这温泉潭就起名叫美人汤吧?”沈通一边涮肉,一边开口。

    “什么美人汤?为什么不叫血虎汤?”张远将一块肉送进嘴,一瞪眼,“不对,老子什么时候被做成汤了?”

    石潭边敞着外袍的一众军卒都是笑起来。

    “美人汤,这名字人家才能来。”沈通再涮一片肉,得意道,“然后编个血虎张远被美人所迷,跳下水潭差点被煮熟的故事。”

    “来泡一次,就成了美人。”

    “你看,这地方不就火了?”

    周围的军卒都是点头。

    “通哥,这里再火,他也没人来啊……”一旁的一个军卒手中握着根骨棒,开口问道。

    “你懂什么?”沈通,靠在青石上,摸摸鼓胀的肚子,一脸惬意,“咱回去之后,联军攻入雪域,这地不就是咱们的了?”

    “雪域冰寒,找点噱头,比如这美人汤,但凡是美人,都要来泡一回。”

    “那时候啊,我老了,就解甲归田,在这美人汤边上建个草庐,收收汤浴钱,要是有要搓背的美人,咱也勉为其难……”

    “哈哈,通哥你是为了美人吧?”

    “别说,这生意可以做,贴本也能做?”

    “通哥,就怕你家婆姨不准你搓背。”

    众军卒哄笑。

    “老子还没婆姨呢,就等在美人汤抓一个。”沈通哈哈笑着。

    一旁的张远转头看向不过两丈方圆的青石水潭。

    “倒是个法子。”

    他的话让沈通坐直身躯,面色郑重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那些高官就是觉得此地贫瘠,所以不愿经营。”

    “要是雪域并非想象的那样贫瘠,或许,仙秦就会有大军前来。”

    张远点点头,沉吟片刻,站起身,一步跨出。

    他手中,一柄青铜色的刻刀握在掌心。

    “咔——”

    “咔咔——”

    几丈高的谭边青石壁上,美人汤三个遒劲大字出现。

    刻刀一转,大字之下又是一行小字。

    “元康一百十八年二月二十一,庐阳张远记。”

    那大字古朴,其中透着磅礴。

    张远刻完,退回原处,打量一下那三个大字,点点头。

    别说,他这字已经有脑海之中张天仪在苍天崖刻字的七八成模样。

    “字是好字,”沈通点头,然后来了一句,“就是太大气了些,不够娟秀,会吓了美人。”

    “等我经营这里,定将这字铲掉。”

    张远的笑意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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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休整,张远他们这一队军卒不管是士气还是气血都恢复到最佳。

    张远虽然说不能把熊皮搞坏了,那白色的雪熊皮还是被裁成了七八块,给那些修为弱些的军卒裹在胸腹之间,用熊筋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