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影好似洪水猛兽,在道观之中冲击。

    孟虞夫手握紧厚背长斧的柄,手掌不觉摩挲,似乎唯有手中兵器,才能给他多些安全感。

    另一边,夏玉林燕昭等人,也是目中透出凝重,身躯紧绷,握紧自己的兵器。

    只是一营新军,就有此等战力。

    如此近距离旁边仙秦军伍战斗,这些江湖武者,世家精英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面对这样的军阵,同等数量,同等修为的江湖武者恐怕会被直接屠杀。

    军甲兵器,煞气压制,军阵配合,这些对于军伍的实力提升太大。

    相反,擅长散兵游斗的江湖武者,面对这样战阵,十成实力怕是只剩一半。

    就算是修仙者,修魔者,被这等煞气与军阵冲击,也很难发挥出多少战力。

    “轰——”

    道观之中有轰鸣之声响起,魔气升腾。

    一道聚集的气血烟柱动荡,似乎被魔气撕开,变得淡薄。

    “魔气侵蚀!”

    “退!”

    道观中有声音疾呼。

    “十夫长随我掩护!”

    “兄弟们退出去!”

    左侧冲入道观的军阵传来呼喝,一队军卒散乱的退出。

    只是那些军卒才退出墙壁破口,那道观里就传来几声惨呼。

    退到墙边的军卒抬头,面上都是露出悲色。

    “齐头!”

    “特奶奶的,老子不退了!”

    “给头报仇!”

    那些军卒持着刀枪,再冲进了道观。

    散乱的军卒虽然血勇,可没有煞气凝聚,没有战阵集结,战力比之前不知差了多少。

    他们上去,分明就是送死。

    立在道观之前的燕昭等人握紧手中兵器,转头看向邓维承方向。

    这位小公爷难道不下令救援?

    张远的手按在身边铁甲兽身上,手掌微微颤抖。

    就算是杀伐果断的他,此时心中也极不平静。

    远处山林之中,领着大军立在山岭上的郑庆勋转头看向身边握紧双拳的夏玉成。

    能救,为何不救?

    “少将军,看出来了吗?”

    “这才是为将之道。”

    “这一队死尽,两千中军,也算炼出来了。”

    “遇战,无论军卒战将,都要保持最大的冷静。”

    “仙秦军伍五十四斩,战未溃,将先退者斩,军已溃,将未退者斩,齐松今日就算不被魔修斩杀,退出道观小公爷也会斩他。”

    “这就是军伍。”

    “最严的规矩,保证更多人活下来。”

    “其实,军伍战将,算计得失比那些儒修更深。”

    夏玉成站在山岗上,深吸一口气。

    郑庆勋在给他上课,小公爷也在给他上课。

    上课的道具,就是那至少百人的一队军卒性命。

    唯有血的教训,才能让人记住。

    此时不只是他,他身后的那些前军军卒之中,领队的三百老卒,也在高声呼喝,将此时齐松那一队所犯的错误指出来。

    遇战,领军战将不能审时度势,战局未到绝境就先退,这是大忌。

    无军令退者,斩。

    军卒败退,不能有序,领军战将断后,最终身死,这更是大忌。

    仙秦军规,一队战死,百夫长可殉,一队未绝,百夫长陨,麾下皆斩。

    不能保护好自家军将,那这一队已经没有战心,留着干什么?

    要是大战时候,对方强者冲击主阵,斩首主将,军卒不敢拼死,那就不要打仗了。

    仙秦五万年前,征战天外时候,一位军侯被对方刺杀,当时一方大军崩溃,被对方随后掩杀万里,冲击后方军阵,百万大军溃败。

    那一战,千万大军不得不重聚,退回九洲。

    那一战,两位国公被罢免,三位战侯下狱,皇族之中,一位皇子因罪剥夺皇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