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是白发老者。

    会是谁?

    “张远。”后方一辆车上,一道声音响起。

    张远回头,看面色整肃的区阳掀开窗帘。

    几步跨上车架,张远进车厢,坐到区阳对面。

    “你的手,可还好。”

    区阳目光落在张远的右手上。

    张远右手受伤,如今还未痊愈。

    “提不动刀,其他都还好。”

    张远轻声说道。

    车厢之中有些沉闷,只有外面的车轮声和赶路声响。

    张远不由想起那一日他躺在车厢之中情形。

    “张远,那刻刀你可带了?”

    区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刻刀。

    当然是张远从河底沉船之中得来的那件儒宝。

    张远面上神色慢慢化为凝重。

    他身躯微微前倾,看着区阳的眼睛:“那囚车之中,是不是罗裳?”

    张远的鼻息炽热,让近在咫尺的区阳感到有些燥热。

    张远的目光犀利,区阳不觉的将目光转到一边,不与他对视。

    “张,张远,我只是随庐阳府车队去郡府,车队事情我不知。”

    区阳的语气有一丝颤抖。

    张远点点头,探手将一柄青铜色刻刀递到区阳的手中。

    刻刀上带着温热,其中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炽烈。

    “既然你只是个外人,那便别冲在前头。”张远低语一声,然后退出车厢,跳下车架。

    区阳握紧手中刻刀,面上神色复杂,不觉转头看向车窗外快步前行的张远。

    “你,你也,小心……”

    区阳的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得清。

    张远忽然抬头,向着区阳露出微笑。

    区阳忙将头扭过去,抬手将车帘落下。

    张远转过头,看车架旁紧随的大汉目光紧盯自己,好似防备强盗一般。

    张远记得,这家伙好像叫欧阳德,是区阳的护卫。

    车队前行半日,已经出府城治下地界,入庐阳府明照县。

    前方,两位镇抚司皂衣卫领着一队巡卫军立在道旁。

    “下官明照县县尉曹铭,恭迎诸位大人。”

    “路途辛苦,明照县送来慰劳饭食。”

    “我家县尊已经备下简略宴席,请诸位大人略逗留片刻。”

    巡卫军之前立着的中年武官躬身,然后抬手让身后军卒抬着几个大食盒送上。

    车队前方的骑乘战马的皂衣卫停住。

    “曹县尉有心了。”端坐马上的玄甲卫都尉苏震南拱拱手,转头示意后方的几位巡卫上前去将那些食盒担子接了。

    “还请曹大人转告徐县令,我等公务在身,盛情领了,宴席就不去了。”

    苏震南说完,抬头看向前方,一声低喝:“就地修整,两刻钟后继续前行。”

    “明照县巡卫警戒营地,不得靠近三丈。”

    随着苏震南声音落下,所有骑乘战马的皂衣卫都下马,向着四周散开。

    那些护在车架前的庐阳府巡卫军也就地散落,等那些热气腾腾的大食盒送来。

    “警戒车架,不得随意靠近。”

    “兵不卸甲,刀不离身。”

    “检查车马,斥候十里。”

    苏震南手按长刀,绕着营地奔行,口中高喝。

    他身后几位玄甲卫持刀在手,将所有车架旁五尺清空。

    其他皂衣卫则是快步奔行离开,往前方探查道路。

    大军行进,斥候百里。

    十里斥候,已经是在安全地带行军时候最低的警戒。

    这些张远都在武学学过。

    当初一心想成为将军的孟涛翻了许多兵书,对军阵规矩,战法,都有详细的研习。

    只是孟涛没有机会将这些书上所学用在实际,他在白马山做三当家,整训些山匪,没有几个是可堪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