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堂之中,一道身影正弯腰,在散落的布匹之中翻检。

    “奇怪,以唐维梁的性子,那些账册绝对不会带出百运布庄。”

    “会放在哪呢。”

    “书房……”

    那身影低语,抬头,浑身一颤。

    “张远!”

    张远看着大堂之中抬头的身影,立在月光散落之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虎爷,这么晚还来这百运布庄寻找罪证,你还说不想重回镇抚司。”

    “此事我禀报上去,虎爷你定然能重回司狱。”

    张远的声音之中带着调侃。

    罗尚虎面色缓缓阴沉,手按在腰间,缓步踏上楼梯。

    “张远,我还以为今日你已经死在白马山匪徒手里呢。”

    盯着张远,罗尚虎身上有道道气血之力翻涌。

    煞气在凝聚。

    张远点点头,看着缓步踏上二楼的罗尚虎,轻声道:“我也以为我会死。”

    “虎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要害我?”

    罗尚虎抬步走到二楼,目光落在张远手中抱着的木箱子上,双目之中闪动晶亮。

    他站定,任月光洒落身上,照着他阴沉的面孔。

    “司狱中的油水,就在传递些许讯息,我罗尚虎这么多年,捞也捞了,可那点油水,怎么跟白马山的珍藏相比?”

    “那件衣袍上记录了白马山数年劫掠所藏,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只是没想到,白马山的人留了后手。”

    这事情张远都知道。

    甚至罗尚虎能活着回来,也是白马山匪徒安排的。

    张远从刚才斩杀的匪徒记忆之中已经看到。

    杜海正利用罗尚虎,要将最后接触邵明经的人引出来。

    那衣衫上的标记是假的,一定会有其他的讯息。

    确实还有其他讯息,只是那些讯息张远也是斩杀邵明经之后,从其记忆之中看到。

    外人根本想不到。

    “就因为白马山的人要寻我,虎爷你就要害我?”张远看着罗尚虎,面色平静。

    罗尚虎摇摇头,淡淡道:“自然不是。”

    “要杀你的,另有其人。”

    “不过——”

    声音未完,罗尚虎已经一步踏出,腰间一柄短刀陡然出鞘。

    “你死了我会告诉你!”

    一步之间便是丈许距离,短刀透着冰寒锋芒,一闪就至。

    隐元后期的力量与速度结合,难得的是这一刀还毫无风声,隐秘灵动。

    不是镇抚司军伍武技,而是江湖招式。

    这等招式最适合近身交战,对于张远这样修军伍战技的武者来说,一旦被近身,绝对一击必杀。

    罗尚虎有绝对把握。

    他承认张远修为不错,很有潜力,但张远还是太年轻。

    江湖厮杀,可不是请吃饭。

    “杀。”

    低沉的低吼带着煞气侵袭而至。

    隐元中期的武者在这等双重压力面前,绝对会惊慌失措。

    生死相斗,分毫的犹豫就是生死立判。

    罗尚虎绝对是武道争斗的好手。

    果然,看这一刀当胸而来,张远似乎是被吓傻,立在原地根本未动。

    罗尚虎嘴角露出笑意,刀锋更快一分。

    一尺!

    刀锋到张远胸前一尺位置,张远忽然脚步往后退半步。

    半步之间,罗尚虎的短刃刺尽,离着他的胸口还差五寸。

    “去死!”

    罗尚虎低喝,一步跟上,短刃再刺。

    张远再退一大步,忽然放声高呼:“有贼——”

    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之中回荡,在静寂的街市回荡。

    罗尚虎面色一变。

    街角位置就有巡卫军守卫。

    此时一声呼,定然会引来巡卫军查探。

    他的目光落在张远手中的木箱上。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这东西里绝对有着难以想象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