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远已经将随身的弩箭射空。

    他抛去手弩,重握长弓,弓弦拉为满月。

    这一刻,好似清风在耳畔低语,那长箭之上有一丝真元力量在缭绕,吟唱。

    “嗡——”

    弓弦放空。

    箭矢化为流星。

    “噗——”

    一位身穿灰布衣衫,持着长刀的身影被一箭穿喉。

    飞散的鲜血透着艳红,还有炽烈的气血激荡。

    “他在那!”

    “只有一人!”

    “杀了他!”

    转过身的另外三位匪徒狂吼着,向着张远冲去。

    若是被围困,这些匪徒自然丧胆。

    可见只有一人阻道截杀,他们的心中恶气顿时喷涌。

    凡是恶人,大抵都是如此心态。

    被几道身影围在中间,头发披散的唐维梁咬着牙,盯着墙头屋檐上持弓而立的身影。

    “张远……”

    唐维梁双目赤红低吼出声。

    他的一切,都毁在这个张远手里!

    张远目光扫过,松开手中长弓,一手拔出腰间雁翎。

    “镇抚司皂衣卫张远在此,尔等恶徒,束手就擒!”

    话语刚起,身如苍鹰。

    双手持刀,张远飞身而斩。

    “杀——”

    刀光如练如瀑,一斩而下,带着嘹亮长吟。

    论厚重,雁翎刀在江湖上排不上号。

    论刀法,张远所修的披风刀法更是寻常,远没有江湖中的刀法灵动。

    论修为,论历练经验,张远不过是个隐元后期的皂衣卫,更是与面前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差很远。

    但此时身穿皂衣,手持雁翎的张远飞身而下,那三位冲杀上前的江湖竟是不敢与他直面相对。

    三刀之内,无人敢挡。

    这就是镇抚司之威!

    雁翎,皂衣,天生让人畏惧。

    张远手中刀斩不停,刀锋滚滚荡荡,击浪前行。

    他的身上,有一股气血在翻涌。

    刚才一箭射杀匪徒,已经有反哺的气血涌入他的脑海。

    刀光斩碎虚影,那匪徒的记忆化为流光闪烁,其一身所修的气血也在张远的身躯之中涌动。

    一位隐元中期的江湖武者。

    江湖武者大多没有镇抚司和军伍中的武者气血浑厚,打熬根底扎实。

    涌入张远身躯的气血力量不算强,但能维持此时他的消耗。

    他可以不计损耗的全力出手,刀光连成一片璀璨。

    “挡住他,不准退!”唐维梁的声音透着难以压抑的怒意。

    “杀此人,我重赏黄金十两!”

    何为亡命之徒?

    就是见钱眼开,为了财货,为了眼前利益,可以不计后果,可以铤而走险。

    十两黄金的开价,瞬间便让那几位败退的武者停住脚步。

    一人手中单刀向着张远递出。

    一人身形如燕,飞身刺剑,点向张远的喉头。

    最后一人悄然从衣兜中摸出一根尺长飞刀,压在手心。

    “当——”

    张远的雁翎长刀与那单刀只一碰,就将其荡飞。

    径直斩落的雁翎长刀毫不停留,斩在那匪徒的肩头,带起一蓬飞溅的鲜血。

    刀锋一带,微微侧身,张远躲过那飞身刺向喉头的剑光,抬腿一脚踹在那持剑中年的腰间,将其跺到一丈之外,摔落一堆布匹中。

    抽刀在手,张远双目之中透出狠厉,盯着那手心暗扣飞刀的匪徒。

    气血与煞气相合,张远一刀便伤两敌的勇武,让那匪徒浑身一颤,不觉往后退。

    张远左手压在腰间的黑鞘雁翎刀柄,右手握紧长刀,刀锋上扬,缓步前行。

    不管是那扣着飞刀的匪徒,还是其后几位手握刀剑的武者,都是脚步退缩,不敢近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