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战
一方疲累不堪,毫无防备,一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这一仗,直杀到千乘城下,才收兵而回。
这伙人不是旁人,正是正一村乡勇。
万余众在哈兰生、冕以信二人带领下,趁马元追击高廉,只留伤兵看守营寨,打扫战场之际,偷袭了留守人员,而后在山上埋伏。
收拾了一番,哈兰生领兵返回正一村。
这趟追击,虽有变故,结果却是好的。
四千余官军只五七百逃回淄州。
八千青州贼也只剩下两千余人。
只有正一村大获全胜。
不仅抢回了里仁庄丢失的钱财,报了仇,更是大败青州贼,临淄城再不是威胁。
只可惜了哈芸生,不曾上阵,就被偷袭而死。三庄最靠外侧的里仁庄,也毁于一旦。
好在缴获了许多兵器盔甲,全村乡勇都能分上一件。武备已不下青州贼众。
回村后,哈兰生请来留守的沙志仁,商量如何搬离此地。
听了二人诉说的这场大战,沙志仁迟疑道:“哥哥,如今青州贼已不是威胁,官军也不能前来搅扰,我等还要背井离乡吗?”
哈兰生闻言一愣,眉头紧皱,琢磨起来。
冕以信听了,也迟疑起来。
片刻后,哈兰生问道:“下头人什么想法?”
沙志仁道:“这几日我在村中,督促众人收拾财货,没几个愿意撂下宅院田产的。尤其是族中老人,放言,宁可死在这里,也绝不撇家舍业。”
冕以信道:“哥哥,如此确是要慎重。这里毕竟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我等不服青州贼,又与官军不对付,这才不得不搬迁以避祸。如今官军退避,青州贼目前也无力征剿我等。以我之见,倒是不必搬迁。祖宗基业,一朝舍弃,可就要从头再来。”
“不错,先祖搬来此地,上百年才发迹。去投梁山,不知又要受多少磨难。”沙志仁道。
哈兰生开口道:“这些我自然知晓。有一点,梁山与青州贼总要分出胜负,这青州贼看似兵多,那是梁山未尽全力之故。以我看来,这青州贼终究不是梁山对手。到那时,我等再去投靠,可就没多少地位了。”
沙志仁道:“哥哥,梁山赵大官人虽好,却有一般,我听闻他治下便是各处村寨乡坊都有小吏,虽不主事,却要轮换访查,我等去投,只怕也不能例外。”
“不过是早晚的区别。”哈兰生道。
沙志仁沉默片刻道:“哥哥既然决心已定,小弟也不反对,只不过举村前去并非上策。虽说大官人曾使人延请我等,只是我等以家眷田宅为由推脱了,如今前去,倒显狼狈。又无十分功劳,必然不得重用。既然要投,就纳个投名状,也能保我等富贵。”
“兄弟何意?”哈兰生问道。
“哥哥,如今千乘、博兴之地原并无多少贼人守护,马元、姚顺二人虽去了千乘,兵只三二千人,临淄虽有士卒,也不过万余人。以小弟之见,不如一面使人联络大官人投诚,一面发兵,取千乘、博兴,乃至临淄之地。”
“如此,我等也有许多功劳。投奔过去,大官人总要有所赏赐。一州兵马都监做不到,做个一县团练总管总是有的。我等三兄弟互相扶持,也算有些依靠。族里也不必举家迁徙。”
冕以信听了道:“不错,攻城厮杀难免损伤,为今后计,小弟以为此计最好。”
哈兰生听了,也不再迟疑:“好,我这就召集族里话事人,你二人也回正一庄,议定此事。你二人谁可去益都城下去见大官人?”
沙志仁道:“小弟走一趟,正一庄都委冕以信兄弟主持。”
“明日我等起兵攻千乘,兄弟去库里挑几件宝物带去,也见我等诚意。”哈兰生道。
不提哈兰生如何攻打青州贼,只说沙志仁从库房中调好礼物,带着百余人,骑马驾车赶往益都。
益都城下,赵祯、宋江二人各有盘算。
赵祯每日使人前去搦战,宋江也使人出城应战。
次日天晓,两军对阵。三通画鼓,呼延灼出到阵前。
益都城里,来永儿见了城下搦战的呼延灼,对宋江道:“哥哥,这厮却是个武艺高强的,还需狄雷哥哥来对付。”
狄雷听了,也不推脱,抡两柄赤铜锤上前道:“哥哥,这厮是个老对头,小弟去敌他。”
说罢,狄雷招呼一声,领两千兵马出城。
呼延灼见了,喝道:“逆贼,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与你兄弟一般讨死。”
狄雷听了大怒:“狗贼,纳命来。”说罢,舞起双锤,直奔呼延灼。
二人交手不知多少回,各自武艺早就试探的清楚,一个要争功,一个要报仇,二人使尽平生功夫,在阵前左盘右旋,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两边军士过足了眼瘾,各自擂鼓助威。
直斗了百余合,赵祯才叫鸣金收兵。
大帐里,赵祯把着呼延灼手臂道:“不想这个狄雷这等厉害,呼延统制这等武艺也不能取胜。”
呼延灼听了,拱手道:“小将无能,不能斩将杀敌,愧对招讨相公···”
“统制那里话,青州贼祸乱山东,州府不能治,岂是易与的?兄弟今日耗尽他的气力,明日看他如何应对。明日,不知哪位兄弟出战?”
赵祯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人喊道:“招讨相公,小人到阵前,还不曾出力,明日看小将杀敌。”说话的正是郓州兵马都监赛存孝姚刚。
这姚刚自从叫程万里送到阵前,一直不曾上阵。
这次却是听说高廉大败,他却要出头。
这姚刚本是高俅安插在郓州的心腹,让其牵制赵祯的。虽被送来前线,每每上阵都要推脱。
今日主动求战,却是打着讨好高俅的主意,为将来平定青州贼后升迁做准备。
单廷圭、魏定国听了,连忙道:“招讨相公,明日合该我兄弟二人出战才是。”
姚刚连忙道:“相公,不是小将要抢功劳。实在是小将自来阵前,也不曾立下功劳,程大人那里,小将回去也不好交代。”
“这···”赵祯为难的看向单廷圭、魏定国二人道:“二位兄弟,不若明日让姚都监上阵。曾头市几个,如今使了许多钱财,顶替了你二人团练之职。你二人回凌州恐也无空缺,不若我在别处州县为你二人找个去处如何?”
单廷圭、魏定国二人听了大喜:“若是如此,情愿让姚都监先行出战。我二人只在后头策应。”
赵祯听了,对姚刚道:“如此,明日请都监出战。”
姚刚拱手道:“招讨相公放心,看小将明日斩将杀敌。”
翌日,三通鼓罢,姚刚出阵大喝:“青州草贼,郓州兵马都监赛存孝姚刚在此,快来领死。”
来永儿等听了,俱都不识得姚刚,撞天塌殷泰、钻地鬼殷春两兄弟听了,上前请命。
来永儿道:“这厮不知是何来路,看其身量膀阔腰圆,又号称赛存孝,想必有些本事,你二人小心谨慎。”
不一时,殷泰、殷春兄弟带本部兵马出城,摆开阵势,殷泰擎两柄板斧,殷春擎浑铁点钢五股托天叉,二人出阵,也不搭话,直奔姚刚。
姚刚仗着自己武艺,又见二人步战,哪里放在心上,举枪便斗。
不上二十个回合,殷泰、殷春气力不加,双双败走。
姚刚哈哈大笑道:“这等腌臜泼才,也敢来献丑。”
话音刚落,惹恼了擎天柱任原,大踏步奔到阵前,喝道:“认得擎天柱任原吗。”
说罢,两条膀臂齐张,一杆浑铁棒当头劈下。
姚刚见任原好大身量,一面斗,一面大叫道:“挣跤小儿,正要杀你。”
姚刚性发,拍马来战,挺枪向任原前心便刺,任原飞步抢出,手中杆棒只一挡,拨开姚刚铁枪。
姚刚当下把手中长枪连点,任原一杆铁棒也施展开来,二人交手就斗。
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四支膀臂,六条腿儿,一杆枪,一根棒,杀得尘沙飞荡,烟雾迷漫,两方喝采之声,直透入半天里。
二人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负。
姚刚先斗殷泰、殷春,又斗任原。几人都是有些气力在身的,可怜胯下战马,马力已乏,前蹄突然踩在石头上,一个趔趄,竟将姚刚闪下马来。姚刚虽慌不乱,急把长枪一点,两脚站定。
任原见了这等良机,哪里能放过,大喝一声,急忙上前一棒,正打在姚刚后背。任原何等气力,只一棒,姚刚扑地倒了。
任原抢步上前,又起一棒,直把姚刚脑袋打碎。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赵祯这里反应,姚刚死在阵前。
益都城里,青州贼见了,欢呼雷动。赵祯这里,单廷圭、魏定国二人抢出阵里,只抢的姚刚尸首回阵。
任原高擎手中浑铁棒,耀武扬威的领兵回城。
官军大营,赵祯一面使人收拾了姚刚尸首,让郓州同来的几个都头,把姚刚尸首送回郓州安置。一面行文,使人上表朝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