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这样的功劳你明明可以自己将其独揽下来,你可是知道储君的位置只有一个,如果这份功劳在你一人身上,这几乎就稳了。”孙美龄语气十分严厉,身为夏霸的长辈她十分的生气。
夏霸回到后京的第一天孙家就热情的宴请了夏霸母子。
当今皇后孙美娜雍容华贵,一身华丽的衣装看上去不像是来吃饭,更像是来炫耀自己的身世。看到皇儿夏霸归来她吊着的心算是沉了下来。母凭子贵,她若是想在当今皇帝过世之后继续享有如今的身份,并且能够压制过她的宿敌郭贵妃,那么夏霸就必须当上储君,否则即便她身为太后也是一个架空的摆设。
对于夏霸和其他皇子的合作,孙美娜比谁都要生气,即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刚烈如火,甚至有几分残暴,但在这件事上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以母亲的口吻训斥夏霸说:“皇儿,你可是要明白,你并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一人,你代表着孙家,也只有孙家以及孙家麾下的门生故吏鼎力配合你你才会拥有话语权,那些办事的官吏才会听从你的命令。为了维持这些你可知道孙家这些年花了多少钱财,费尽了多少心思?即便你考虑这些,你也必须顾及你自己,五百年来,那些没有能够当上皇帝的皇子们哪一个不是凄凄惨惨的过上一辈子,皇儿以你的性格如何能够忍受这些?你若是没有权力,万一生出事端来你靠什么救自己?”
“姐姐,你也不用责备殿下。”孙美龄见好就收,她知道夏霸的脾气打圆场说:“矿区镇之行凶险非常,殿下能够安然从昏迷中苏醒并且还为王朝立下如此大功,即便给其他皇子分去了一些功劳,但总体上我们依旧还是占据着优势的,毕竟殿下是最大的皇子,且姐姐你又身为皇后,只要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我们就占据着更大的赢面。”
孙美娜长叹一声说:“说是这般说,但没有到最后一刻我这心都无法安定下来,你看郭贵妃那般长袖善舞,夏晗又是陛下最疼的皇子。那夏禹素来又有贤名,赵家在背后鼎力支持,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唉。”
夏霸完全没有搭理这两位长辈,他只是在心底苦笑。不久前他还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被最疼爱的孙女推着散步,没几天自己却是成为要被长辈训斥的年轻小伙,这让他全然不能够适应啊。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夏霸理智上明白,但心理却是全然错位的。此刻在他看来,什么储君,什么皇子全然都不能够满足他的欲望。可笑的是,这两位孙家的长辈完全无法知道自己的想法,还以为他们的皇子还是之前那个蛮夫。却不知道其他几人是不是也正在和自己一般的想法。
书房之中,赵谱正襟危坐,等着夏禹。
“你可知道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们用了多少力气来扶持你,甚至不惜和强大的孙家对抗,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赵谱问。
“自然是为了扶持我上位。”夏禹平淡的回答,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欲望。
“那你为什么不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将自己独自展示出来?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不敢做?”赵谱问。
“国事为重。”夏禹淡淡的说。
赵谱认真的看着夏禹,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城府比一年之前变得深邃了许多,他现在甚至都无法拿捏他的真实想法了。
“即是国事为重,结合眼下的局势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么?”赵谱说。
“眼下的局势是什么?”夏禹问。
“你们在DBB节目上宣读的打击影元的做法几乎将绝大部分权贵都狠狠的锤了一遍,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后京之中有一半人都参与到了影元的投资,另有一半在水晶期货的金融衍生品之中被深度的套牢,你们针对平民的补偿而忽视了其他权贵的做法令他们怒火中烧。尤其是你们在公开场合不点名的训斥行为此刻正让各大盟区极为的惶恐同时也依然的恼火,他们现在就如同受惊了的猛兽,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赵谱说。
“所以朝廷对这个局势有什么看法。”夏禹沉稳而老练的问,他一眼就看出了目前的核心所在。王朝在目前皇帝病重,储君未定的情况下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调动,水晶周期和经济危机的余波尚在,无论怎么看现在都应该是团结各大盟区而不是将他们推到对立面上。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各大盟区,让他们知道王朝依旧是哪个王朝,依然视他们为自己的人,根据此,一个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安抚行动必须到位。大白话就是说必须要有人对经济危机做一个替死鬼,而这个替死鬼还得有一定的分量,能够让盟区闭嘴。
赵谱仔细打量着夏禹,他发现自己全然不认识这个自己抚养多年的皇子,他那波澜不惊的姿态以及看穿一切的话语竟是比自己还要老练。当然最让赵谱无法接受的是,夏禹这话的语气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不是皇子对臣子的那种,而是长辈对晚辈的问话一般,可实际他赵谱才是夏禹的长辈。
“朝廷对局势的看法不重要。”赵谱生气的说:“重要是接下来殿下你应该如何做。”
夏禹微微一笑说:“我应该如何做?”
赵谱非常不满夏禹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傲慢态度,这个态度在之前的夏禹身上是从来不敢出现的。
“你必须分清楚切身利益和人情哪一个重要。”赵谱说:“我希望你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充分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
“为何我要思考这个问题?”夏禹仿佛已经知道答案一般,但他并没有配合赵谱的思路。
“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赵谱无法接受夏禹的态度,他现在看上去就仿佛和夏霸互换了大脑一般,充满了傲慢和棘刺。
“遵命。”夏禹仿佛没有没有注意到赵谱这话完全就是以退为进,是一种威胁,他洒然一笑的起身,甚至连礼貌性质的告别都没有便是直接离开了,那样子似乎他才是受不了这场对话的人。